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狗仔真是闻着味就来了,等我给他们经理打电话,立马就把人清出去。”
然而电话还没拨出,包间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想着这帮狗仔莫不是胆大包天到硬闯吧,李懋匆忙起身,随手就从桌上抄起一个空酒瓶,却不想灯光骤亮的瞬间,就见肖革带着两名保镖站在门外,脸色沉沉。
“谁他妈开的灯——”
怒骂声戛然而止。
这会不止李懋,就连包间里的其他人都彻底呆愣住了,谁能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肖革呢?
望着包间里的一地狼藉,几人面面相觑,突然就羞涩起来,其中一人还赶紧拉了下自己不怎么整洁的衣衫,又在冰桶里沾了水匆忙抹了下头发,试图在这极有限的情况下,能在肖革面前挽留自己哪怕一丝丝的形象。
然而肖革却丝毫不在意地略过这些人,问:“何灿呢?”
李懋被问得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赶紧往边上挪了一步,将视线让出来:“在沙发上——”
话音刚落,就听“人墙中”传来一句高喊:“我都喝完了,到你了!”
操!忘了这茬!
他赶紧又挪动步伐,将肖革的视线挡住,然后在触到肖革冰冷的眼神后,又默默挪了回去,垂着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觉悟。
李懋都撤了,其他人也纷纷让开,包间里便自动分出了一条通道来,起始分别是肖革同何灿。
两名保镖上前拨开那些“少爷”们之后,肖革这才看清此时何灿的样子。
她整个人喝得烂醉,眼神迷离脸颊泛红,手软得连酒杯都握不住,却还一杯一杯往自己嘴里灌,来不及咽下的酒都顺着脖颈滴落,打湿衣领。
边上那些“少爷”不知道在哄着她玩什么,沙发上骰子、扑克、筹码扔得到处都是,脚下、桌上空酒瓶七七八八。
比起那些名媛淑女,眼前的何灿着实是不像话。
掩盖不住自己的嫌弃,肖革用手指拨了拨何灿的脸:“喂,还清醒吗?”
何灿眼神无焦点,像是挥苍蝇似的挥开他的手:“走开,别打扰我喝酒!”
还没彻底醉死。
正想让保镖进来把人抗走,就听陷在沙发里的何灿闭着眼嘀嘀咕咕些什么,肖革凑近了去听,就听到她在那喊“少爷”。
声音一出,整间包厢陷入诡异的沉默。
都是在夜场玩过的人,何灿的这声“少爷”,总不见得在喊肖革吧。
一丝怒意迅速从心头划过。
肖革直起身,看向身边这群男人。
总共八人,有高有矮,有瘦有壮,有奶油小生,也有健硕猛男,几乎可以说涵盖了多种“款式”,只一点,那就是这人的脸上,无一不带着露骨的谄媚和对金钱的垂涎,仿佛何灿是什么镶嵌着珠宝钻石黄金白银的蛋糕,谁都想上来舔一口。
这种赤裸裸又肤浅的欲望让肖革感到恶心,更莫名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玷污的憎恶感。
“滚。”他懒得多说一个字。
但偏就有不怕死的,上来还要杠两句:“是何小姐点我们的,革少也无权赶我们走啊……”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看着肖革脸色越来越黑,便赶紧抢在他之前,将这八人打包清了出去,顺便自己也借机离开。
很快,包间里就空了下来。
音乐暂停播放,顶灯亮起,上一秒还沉浸在纸醉金迷快感中的包间,瞬间展露出颓败的一面。
肖革垂头看向酩酊烂醉的何灿,俯身掐住她的下巴:“何灿,你还敢点‘少爷’?”
他的手像一把铁钳,何灿忽觉下巴钝痛,晃了两下脑袋发现摆脱不了,醉中的倔劲便上来了。她狠狠蹬了两下腿,却偏巧每一下都蹬在肖革的小腿上,虽然力气不大,跟布袋蹭痒似的,但还是在肖革黑色的西裤上留下了几道污迹。
但此时肖革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的大手往何灿膝头一按,瞬间令她无法动弹不说,还又咬着牙低声问了一遍:“何灿,你点没点‘少爷’。”
“关,关你屁事!”
膝盖被人扣着,何灿动弹不得。她迷糊地睁开眼,想看清到底是谁困着自己,可是睁眼却只看见一个模糊人影,头顶的白炽灯光投射在他身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何灿眯着眼试图仔细辨认,却在一闪而过的光线中捕捉到抹蓝灰色……
她突然笑了,伸出纤细的指尖去挑肖革的下巴:“哦,你吃醋了,因为你也是少爷,但我没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