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念顿住,几只蝴蝶不知何时飞了进来。绕过花圃在银月花上打转。
明念也不动,就那般撑着小巧的下巴在窗边好整以暇地看他。
谢识呈站在旁边盯着这一片浅色的银月花看了会儿,蝴蝶从他的肩侧稍作停留。
不一会儿,也跟随打来的风吹着落在了花丛里。几片碎叶被从不知名的地方裹挟着吹过来,其中一片落在了面前的银月花上。
谢识呈微微俯身,弯下腰。手指轻轻将那一片碎叶拾走。
神色比起温柔,更像是一种缅怀。仿佛透过眼前的花景在飘忽间手中捧起了一抹黄沙。衣带飘飞,淡淡的孤寂感油然而生,让明念心里生出几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她没有太深究,而是探出脑袋对着外面叫了一声:“夫君,你回来啦。”
谢识呈闻声偏过头来看她,唇边的笑意柔和。安安从窗台跳下去蹭他的膝盖。谢识呈漂亮的掌心抚摸猫头,挠安安的下巴:“嗯,用过膳了吗?”
“自然,世子在官署吃了吗?还是我通知小厨房备膳?”
“备一点吧。”谢识呈说着就抱了猫向她走来,隔着一扇窗檐安安落进她怀里。明念低下头去抱猫,风将她耳边的几缕发丝吹散。
谢识呈抬手帮她拂去:“明日动身。”
“世子怎么走得这般急?”明念摸猫的动作一顿:“东西都备好了吗?”
“让长信都收好了。”
语气有点不自觉的低落,明念的手在安安头上来回地摸,只将小猫翘翘的脑袋摸成一个油光顺滑的平头。最后安安实在受不了终于从她怀里溜走了。
当晚,夫妻二人都歇得早。
床头没有留灯,只因今日的月亮圆。视线相触的瞬间就不太一般。
谢识呈不重.欲,加之平日里忙于公务。夫妻之间同.房的次数不多,今夜或许是离别在即。缠绵得格外久。
明念几乎喘不过气,谢识呈压上来的时候眸色深得厉害,床帘一直到后半夜才堪堪停止晃动。
明念软在枕上看着他手里攥着的那件小衣皱得不成样子,脸皮烧得厉害。
“去沐浴?”
明念嗓子哑得厉害,只向他伸伸手臂,谢识呈俯下身来让那两只皓白的手腕揽住他的脖颈。
……
“可以了……啊!谢、谢识呈……”明念整个人都快熟透了,她再也不要和谢识呈一起沐浴了!
谢识呈承认,今晚的确有些失礼,不知节制。
他从明念身体里退出去,以一个缱绻的吻,含着明念通红的耳尖,结束了这一场旖旎的情事。
明念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睁眼。旁边的榻上早已不见男人的踪影。
明念撇撇嘴有些不高兴,一动。骨头像散架了一般难耐。明念在被子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撑起来对着谢识呈的枕头邦邦两拳。
分房分房必须分房!
当然,要分房这事很快被明念用完午膳抛在脑后。她体力其实也蛮好的,吃完两大碗米饭又是活力满满的小蝴蝶。
明念回到房间里翻箱倒柜,红绮和绿盈跟在后面一头雾水:“世子妃找什么呢?若是需要,我把常夏叫过来,平时衣物都是常夏在管……”
“不用,找到了。”明念很快便将一身行装抖落出来,也扔给她们一人一件:“收拾一下,咱们也出发!”
“世子妃,咱们这是去哪儿啊?”红绮还一头雾水。
“好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明念故意买了个关子,昨天打听出来谢识呈是去之前闹了洪灾的祁州。
只怕是工部出了什么事,没有半个月铁定回不来。
她可不想这半个月都闷在京中,顶着世子妃的名头走动都不甚方便。趁这个机会自然是要好好赏玩一番。
闻竹山,三小姐来咯!
一行人风风火火很快就出了门,偌大的王府交由玲珑和之前崔凝荷留下的王府老人一道打理。
崔凝荷和仪真在几日前回了江南,参加崔氏一族某位宗子的定亲宴。按理说明念也当前去的,不过山高路远,谢识呈已经备了贺礼寄过去。
夫君这般体贴,明念自然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何况她对坐船还有阴影,便就这么算了。
如今王府中就她一人,邢宜悦上了战场最近没什么音信。祁芸倒是来府上寻过她几次,不过最近听说太傅府上有人上门提亲。
是承恩伯府上的小少爷,素来与长公主一脉走得近。尚且不知太傅是什么态度,连带着祁文瑶最近都没怎么看见了。
不过祁芸给她递信能应付,明念便也没怎么操心。
马车已经套好了,东西也早备置妥当。明念轻快上了马车。说时迟那时快,到闻竹山的距离不长不短,按理说走个七日便能到了。
偏偏赶到半路时出了一点岔子。
下雨了。
一行人被迫停下来,在天黑前找了间客栈。明念这次出京其实也没带多少人,她以前跟着外祖走南闯北惯了,身边一直没带太多人。
是以就带上了红绮绿盈,常秋常夏一行和几个护卫便上了路。
到了客栈,许是位置偏僻的缘故,大堂里没什么人。桌子上还落了些灰,值守的小二倚在柜台边打了个盹儿。
一晃神见有客降临,立马机灵起来:“几位客官,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