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贺易凡扭动着脖子转向副驾驶,和正坐在那里一脸惊异的季修白四目相对。
“你怎么在这儿?”第一回合,贺易凡先发制人。
“我……”
任浩在把摔出窗外的贺易凡捡回酒店房间时,顺便把疑似罪魁祸首的季修白一起带了回去——毕竟在场的就他一个人,除非贺易凡脑子有病自己站到窗台上,还小脑萎缩地站不稳摔出去否则肯定是被人推的啊。
任浩做出了如此的推断,把季修白关在了隔壁的一个房间里,准备等贺易凡谈完正事之后由他亲自料理季修白。
不过贺易凡下去参加宴会没多久,建材厂的虞少爷就杀将上门,气势汹汹地质问为什么不经他的允许就关他的男朋友。
在脑子里把几个人的关系略略地过了一遍,任浩十分的好声好气:“你说他是你男朋友,他本人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说着虞少爷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小白!小白!”一边喊一边砸起了门。
既然贺易凡在刚刚和自己说时表示了和季修白无关,任浩也就懒得插手他们的家务事了,况且虞少爷虽然举止时常比较非人,不过他照样是不太想得罪。
三言两语地把季修白放了出来,目送着这对“鸳鸯”离去,任浩站在原地思量了片刻,认为在贺易凡谈判的关键时刻把他被绿了的消息告知他并不妥当,所以很利落地把这件事情扔到了一边,决定等贺易凡回来之后再说。
但是没等到他有机会告知贺易凡这个消息,“全副女装”的贺易凡先和这俩人阴差阳错撞上了。
歪坐在后座上,贺易凡无奈地接受了前排两个人的注目礼。
季修白脸上的神情已经近似于麻木了,因为觉得贺易凡实在变态得太全面了。拿母亲做威胁包养了他做金丝雀也就够了,他也只当他情深意笃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但是本人竟然有女装的癖好,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活跃的大脑不由自主地想象了穿着女装的贺易凡在床上的样子,季修白痛苦地深吸一口气。
而驾驶位上的虞少爷——虞莫则笑逐颜开,咧嘴露出了八颗闪闪发光的大白牙:“呦,这位美女哪儿来的,是你同学?”,他拉了拉季修白的袖子,“真有气质嘿,这学舞蹈的就是,哪儿都散发着一种高雅劲儿。”
季修白偏头,冷冰冰地看着这个自称他男朋友的人向另一个……男人秋波频传,只是面庞冰冷,眼中没有伤心的意味——甚至有点想笑。
“就是名字不好听,叫贺总?怪男人味的……贺总……”,虞莫在唇齿间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你刚才说贺总?难道他是——”
虞莫再蠢也还记得现在是哪位老板在罩着季修白,季修白口中的贺总,那毫无疑问就是贺易凡啊!
他以看怪物的目光瞪着贺易凡:“你,你好端端的穿什么裙子啊?”
从系统的口中,贺易凡了解了面前这个叫做虞莫的男人的生平,虞莫,建材厂老板的独生子,因为是老来得子,虞老板把他宠的宝贝一样,可惜的是鱼目终究是鱼目,再怎么细心摩梭也成不了珍珠。
这个虞少爷从小就上蹿下跳犹如野猴一般,长大了更是厉害,学习这方面先不用提,光是拘留所他就进了五六回。总之又暴躁又愚蠢,是个典型的废物二世祖。
据悉虞老板最近也有了这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的认知,开始有意地克扣他卡里的钱让虞莫养成哪怕一丁点自力更生的能力,可惜并没有,虞莫在时有时无的经济压力下只额外养成了坑蒙拐骗的陋习。
听完了系统对虞莫的介绍,贺易凡都油然而生了一种优越感:在情绪上,自己稳定体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在长相上,堂堂八块腹肌不比虞莫那芦柴鸡身材有吸引力得多;在经济上,起码自己穷得稳定,并且靠光荣的双手挣钱。
如此想着的贺易凡心中平静了许多,因此能够坦然地面对他和情敌第一次见面就是以穿着女装这样如此不堪姿态的事实了。
他微微一笑,伸出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虞少爷,久仰大名。”
在对方也绿着脸打完招呼后,贺易凡起了个话题想把聊天内容从女装上扯开,可惜虞莫不买账:“唉,还是说,您这一大把年纪了,咋还整这么变态呢。”
贺易凡竖起眉头:“我还没三十呢……”
他的抗议无效,虞莫一边开车驶出车库,自顾自地乍舌:“不过女人还就得是有点年纪的有韵味,腰和屁股……”
贺易凡咬牙切齿地听完了虞少爷的一番高深言论,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过去了,然而虞莫“唉”了声,又拐回了最初的问题:“所以贺总你干啥要穿女人的衣服呢,还整了套假发,比我姑妈都全乎。”
深吸一口气,贺易凡决定不再惯着他了,他从后视镜里注视着虞莫:喜欢和女人搭讪?他定要给这位虞少爷上点强度。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这个年纪的啊,有钱有闲,爱体验点新鲜的东西。”
虞莫难得一次抓到了重点:“我们?还有谁和你女装了。”
“几个之前一块玩的老板啦,”,贺易凡摆摆手,以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大概有八九个,平时喝酒打牌没劲了,就每人整了套女装混在今天宴会的女宾里了,嘿!你别说,还真没一个人认出来。”
把贺易凡的话来回琢磨了片刻,虞莫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刚才在拉着季修白在宴会上玩的时候也搭讪了一个……不对,大概三四个吧,最多五六个!女孩子,其中不会就有这群变态们男扮女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