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注)
“那是我扬州的小姑姑写的诗。”贾兰骄傲地道。
“你姑姑定是个大才女了。”李岩笑着道。
“小姑姑跟舅舅你是同龄,小不了几岁。”贾兰道。
李岩惊叹了一声。该诗的诗意深远,字迹秀美,很难想象出自一个比他还要小的一个小姑娘的手笔。不是简简单单地写景,也不是浮于表面地赞叹盛世,她的诗里有对农桑的关怀,也有对众生的悲悯。
只是这样才华一绝的人,远在江南,不能得以一见,实乃一件遗憾之事。
正在李岩望着黛玉的诗出神之际,宝玉也来了。远远地给院里的李母和李莞唱了个诺,“给李夫人,大嫂子问好。”
世家公子再怎么娇惯,礼仪还是挺周到的。
李母笑着道:“岩哥儿,兰哥儿在里头,你们一起玩儿去罢。”
贾珠介入宝玉的教育后,宝玉跟贾兰的关系缓和不少,宝玉也不再弄哭贾兰。李莞对宝玉点了点头,“他们等你在呢。”
宝玉头戴红缨冠带,身穿银红撒花袍,见李岩,满脸堆笑:“岩哥儿,看什么呢?”
李岩是个爽直的个性,道:“在看兰儿的小姑姑的诗呢。”
宝玉亦往墙上看了一眼,遂又对李岩讲:“今儿天气好,趁夫子来之前,我们去院子里玩罢。”
他三人在院子里踢毽子,宝玉踢得熟练,贾兰年纪小稍逊一筹,但每次无论多刁的角度,李岩总能力挽狂澜,不让毽子落地。
天气暖了,天边一行大雁打南边飞来了,在院里掠下一阵交错的光影。
时间一晃三年。这回,收到确切的消息,姑妈一家要回京都来看贾母。
这三年里,林家又有了一个哥儿,如今已经二岁多了。算起来,林妹妹已经快十岁了。
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贾母终于盼来女儿一家回来看她了。
而对李莞来说,姑妈一家一直安好,于她更是为未来有信心的信号。
这些年,她的感触,不说“人定胜天”这样的豪言壮语,但是改变能改变的事,哪怕事情再小,小到早个把时辰休息,天冷天热注意增减衣服,不讳疾忌医,饭后慢慢走几步,人的气血调和了,好事儿就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