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我们调查的几个与陈名胜工作有牵扯的人员,他们对陈名胜的描述基本一致,为人沉默老实,做事中规中矩,是个不会得罪人的性子。他平时除了工作,基本是独来独往,跟酒店的人并没有太深的交情。”
钱哥:“交管局那边也传来消息,除了今天,最近的一个周,陈名胜小区周围都没有陌生的车辆出现。酒店因为每天客流量大,来往的住客又都是开豪车的有钱人,若是一一排查有嫌疑的车辆,难度比较大,因此酒店周围不能确定凶手有没有去踩过点。”
轮动董子瑞,他往上推了推厚重的眼镜,右手有轻微的颤抖,很是紧张。
老王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宽心,随便说,没人笑话你。”
董子瑞点点头,喉头微动,压下心里的胆怯,佯装镇静的接着道:“局内人员也排查过,从我们接到白宫有交易信息到我们出警的这半个小时,所有涉案人员手机上都无相关泄露内容,并且这半个小时内,每个人身边都有两个以上的警卫人员,不存在通风报信的可能。”
江言双手环胸,右手举着黑色马克笔顶在下巴上,听他说完后点了点头。半响,他又看向梁景元:“让你查的关于陈名胜哥哥的事情有进展了么?”
“一点儿,”梁景元打开身前的电脑,挪动着鼠标点了几下,然后将电脑推到他身前:“他确实有个亲哥哥,两人关系还不错。”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男人清晰的大头照,寸头短发,皮肤黝黑松弛,眉眼窝陷,是典型的经济状况不良的中老年男人形象。
梁景元指了指屏幕道:“他叫陈明利,比陈明胜大三岁,独居未婚,这些年一直住在老家就没有出过他们那个小县城。一般都是陈明胜过年过节回去看他,偶尔给他打个款,维持他的生活开支。好像也是因为两兄弟从小是孤儿,也算是陈明利一手将陈明胜抚养长大的,所以陈明胜这些年对他一直不错。”
“靠陈明胜打款维持开支?”江言眼帘低垂,手中的黑色马克笔快速旋转着:“农村的话,一个单身中老年男人若是没有太大的物质需求,完全是可以自给自足吧。”
梁景元笑了笑,语气里有些嘲讽:“可这位大哥,性格懒惰爱好却挺广泛,家里的地一点不理,就喜欢没事喝点小酒打个麻将,每天都过的有滋有味的。”
“陈明胜被杀的消息有告诉他么?”
“还没有,”钱哥摇头:“陈明胜线人的身份比较敏感又关系到毒/品交易事件里,户政科的人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联系家属,刚刚回来的时候还让我帮忙问你一下,要怎么处理。”
老王闻言乐了一下,直接打趣道:“你确定是别人找你帮忙,而不是你上赶着帮别人忙?”
户政科的人都是一群水灵灵的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在阴阳失调、狼多肉少的警局里可谓是最受欢迎的部门,因此哪怕人家部门是在最顶楼,每天也能有不少衣冠禽兽打着去厕所的借口顺道爬上顶楼转几圈。
老王话音落下,一众不怀好意的视线也落在钱哥身上。
梁景元义正言辞的道:“钱哥,你今天做事有点不厚道啊,去顶楼上厕所的这种好事你怎么能不叫着我们一起去。”
钱哥百口莫辩,以头抢桌以示清白:“这次真不是我故意上去的,真是楼上的小郑亲自下来找老大的,不过当时老大不在,便让我转述了。”
“哦,原来是来找老大的,”老王一脸释然的点点头:“那就可能真是人家小郑亲自下来的。”
“哎,老王,”钱哥转个身,手臂搭在椅背上,半是不满的看着老王:“你这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我可以告你的。我没有老大长的好看的这件事情能不能心里知道就行,为什么要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我不要面子的么。”
老王懒的理他,将桌前的照片一张张的收拾好,然后一边问江言:“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江言微弯的唇角收敛了些,目光沉静,脑中千万条思绪互相交杂筛除,试图总结出一条最好的行动方针。
桌上的照片杂乱无章的摆着,白板上圈圈画画的写着很多信息,可最后却都断了线,无法再深一步追查。
只有一个陈明利,是现在唯一能找到的对案件有帮助的活人。
江言转了几下脖子,呼出口浊气,道:“陈明胜的事情先不用告诉他,后天老王和景元跟我去一趟陈明利老家,到时候再跟他说吧。”
“为什么是后天,”钱哥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原则,疑惑开口。
“因为明天来新人啊,笨蛋。”老王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力道之重,让钱哥半个肩膀都快麻了:“昨天局长说的让我们明天穿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欢迎新人,并为新人做个表率,让他们误以为市局是一个能实现远大理想地方的话,你都喂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