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董接过包子礼貌道谢,却没敢接老王的话。好像不管在哪个地方,只要是大学刚毕业的实习生,不管去哪都会有些拘束。
怕说错话,怕得罪人,怕在办公室受到孤立。
“老大,有消息了,”梁景元正在啃着包子,收到技侦那边发来的邮件后立马打开看了眼,接着便喊出声。
江言立马大步走过去,站到他身后,看着电脑屏幕。
技侦刚发过来的邮件,是线人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信息,哪怕是家庭成员的兴趣爱好、性格特征也清晰的一目了然。
江言几乎是一目十行,将满满三页纸的信息快速浏览完。然后对着线人的居住地址和工作地址拍了张照片,转头对钱哥道:“跟我出去一趟。”
梁景元:“老大,我们需要过去么?”
“不用,我跟钱哥过去就好。你待会和老王带人去白宫再看一遍,白天人少,时间充足,查的仔细点。”
线人名叫陈名胜,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客房服务人员。单看他那简单乏味的简历和平淡的生活经历,根本让人无法想象出,这么一位平凡至极的员工竟然会是政府私下发展的线人。
车上,钱哥坐在副驾驶还在翻阅以邮件形式发送过来的陈名胜的资料。半响,他一脸赞叹的道:“老大,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么。老话果然不骗我,人不可貌相。”
“你先给他打个电话,”江言左手胳膊肘搭在车窗上,右手单手扶着方向盘,一副老司机的模样:“他那家酒店右手边有家咖啡厅,我们在那里等他。”
“好嘞,” 钱哥照着资料上的手机号拨过去,电话那端却传来机械的女生,钱哥一脸懵:“老大,他手机关机了。”
每个线人跟警方都会实时更新联络方式,以确保绝对不会出现失联的情况。可现在陈名胜的手机却拨打不通,只能有两个原因:一是他自己故意关机,与警方断绝联系;二是他遭遇不测,无法与警方联系。
江言嘴唇紧抿,面色有些冷凝。一张俊脸像是布了寒霜,透着冷气。他脚下用力,油门加到最足,警用SUV像一颗破膛而出的子弹,飞速往前奔驰。
警方专用的鸣笛声也被打开,唔哩唔哩的声音警告着两边的车辆纷纷让行。江言顺着导航,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陈名胜工作的酒店。
金碧辉煌干净如镜的大厅充斥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衣着得体的几位前台小姐正露着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服务给客人办理入住手续。
江言站在柜台边,向美丽的前台小姐出示了一下证件,低声道:“帮我找一下客房部经理,谢谢。”
前台小姐面露讶异,却还是克制的维持着微笑:“你稍等,我马上帮你通知。”
钱哥从进入大厅,就像刘姥姥进入了大观园,看着根柱子都觉得稀奇。他看了眼周围一身精英打扮的客人,忍不住小声问江言:“老大,在这住一晚,是不是得花我一个月工资啊。”
江言看他一眼,揶揄道:“也许一个月工资还不够。”
“资本家就是腐败,”钱哥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就不能拿那些钱来慰问一下我们这些一年365天天天加班工作的人民公仆么。”
“你听说过太阳从西边升起么?”江言靠在前台边,大理石的质地冰凉清透,那冷意透过与皮肤相贴的部分一丝丝的钻进他身体里,逐渐降了几分热气。
“没有,”钱哥一脸实诚的摇头。
“所以就不要白日做梦了,让资本家体恤无产阶级,就像让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不切实际。”
两人说话间,一位穿着黑西装的身材圆润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那紧扣的扣子勒的腰间赘肉格外明显,随着他每走一步都要颤几颤。
男人摸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对着江言笑道:“请问,是你二位警官找我么?”
江言直起身,将证件给他看了眼,直接道:“陈名胜是在你们客房部工作么?”
男人看到两人的证件,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表情中有些谄媚和谨慎:“不知道二位警官找他做什么,我们酒店茶餐厅的点心不错,要不我们边吃边聊?”
“不用,你把他带过来就行,我们有事找他。”
“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大概是明白江言两人是冲着陈名胜去的,男人明显放松了些:“不知道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有没有需要我代劳的。”
“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上班么?”
“没有,”男人摇头:“他当时走的非常匆忙,将假条放到我桌上就走了,我都还没来及签字。”
从酒店这边没找到人,江言和钱哥便直接去了陈名胜的住处。陈名胜住在一个老小区,距离酒店几乎要一个小时的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