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眼睛被一双温暖的手盖住。他完全抵抗不住这种安定感,任凭意识慢慢下沉……
第一次受训就是这样的冲击性训练,克雷实在是达到了生理极限。他这一觉睡到晚上才堪堪转醒,却根本起不来,只能就着向导的手勉强喝了点营养液。身体的反应好像达到了峰值,浑身酸楚到根本不能碰。向导帮他轻揉缓解时,他咬牙忍耐,不时漏出轻哼,却在中途就累得又睡着了。
让别人把自己的哨兵练成这样,伊芙琳说不心疼是假的。身体的辛苦明显对精神产生影响了,她轻轻叹气,为哨兵做了一个简单的精神疏导,偷偷去揉捏蜷缩成一团的小狼。
但哨兵所的专业性确实毋庸置疑,对哨兵恢复力的把握精确得可怕。第二天一早,克雷基本完全恢复了体力,可以正常进行训练。
“以后不会了……”
出门前,他耳尖发红地呢喃,似乎是对前一天的表现感到不好意思。望着向导的目光有些怯生生的,惹得伊芙琳想笑。她拉过哨兵轻轻抱了一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
“注意安全。”
克雷真的没再出现耽误下午训练的情况,有时实在累了,中午休息一会儿也能基本恢复。但是伊芙琳知道,这绝不是因为训练的严苛程度有所下降。他的忍耐一点不比之前少,而且总是自己咬牙吞下辛苦,很少寻求向导的安慰。
伊芙琳大多数时候不会干扰他,只是在他偶尔累到要休息的时候轻轻拍拍他或者帮他做一个简单的精神疏导。但也有气到要把他抓起来强行安慰的时候。他怎么想的?身上好几处脆弱的地方在绳索训练里磨出渗血的擦伤,每个动作都承受着绳索在伤口上翻覆地狠狠摩擦,难熬得要命却还想自己忍着?那天哨兵被她按在床上上药,好好体会了一下向导的疼爱。
偏偏这只小狼狗有时候又隐忍到让她气不起来,只有慢慢地哄。伊芙琳知道这天他真的在崩溃,在柔韧训练里熬到崩溃。每一处都被耗到极限,又一次次强行突破极限,在最难熬的点上继续耗着。他在外人面前那样擅于忍耐,却被这种苦楚折磨到完全控制不住泪水和哭喊。他拼命压抑自己,嘴唇、手背和小臂被生生咬出血来,死死捱过训练的煎熬,现在又沉默地蜷缩着,想要独自忍受尚未停息的磨人的余痛和酸楚。
伊芙琳无奈地抱住他,轻揉他的头和后背,感受他因为一点点安抚而颤抖着克制地流泪。
“克雷,难受到这种程度的话要和我说,知道了?”
“……嗯。”
他的撒娇很隐晦,好在伊芙琳都看得懂。在近战格斗训练里被伤得一身青紫的时候,在体能极限训练里透支到呕吐的时候,在每一次疲劳到浑身动不了的时候,伊芙琳知道哨兵想要她的拥抱,而当他真的得到,她几乎能看见小狼在摇尾巴了。
还有精神力训练,伊芙琳在训练里从不手软,每次都要耗尽哨兵所有的精神力和意志力,然后她会看见他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期冀的眼神。她知道哨兵想讨要一个奖励,而且有明确的预期,想要甜甜的那种。
伊芙琳从不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