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份特殊，常年都能坐在科室内坐门诊，根本就不用带病人，更别说在住院部熬夜班。

外科部门也许是因为部门内有的医生较多，加上效益也很很好，所以他们在门诊大楼占据的科室，总共有三四间，合起来差不多占据了半条走廊之多。

钱进的办公室就在打头的第一间。

启长青从护士站冲过去，脸熟他的护士见他脸色不好，招呼也不敢打，更别说拦他了。

启长青恶狠狠的盯着准备穿白大褂的钱进，慢慢的靠近门口，刷的一声，一把扭开门，背对着大喊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在我们医院待三年可能都不到！”

为什么要对他的好友下手？

钱进听到响声还被吓了一跳，而后瞥见，门外的人才零星几个，也没往这边注意，便慢条斯理的穿好白大褂，整了整衣领才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为什么？”

“你还在这里装糊涂？程全来我们医院交流两三年就走了！你为什么还要设计害他？”

钱进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冷了，略带警告的看着他，配着泛着冷光的金丝眼镜，让他整个人的攻击性看起来更加凌厉了。

“启医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听不懂你在说点什么，安医生的事情，是很突然，但都已经被医院认定为医疗事故了，你说是我害了他？没有证据，你可不要随便乱喷呐！”

小心你的位置，你现在可还没转正呢！后面两句他没有说，但变得凶恶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启长青捏紧了拳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却还要力理据争。

他含着一口苦涩，有些艰难的说道：“钱医生说的有道理，但没做亏心事的人，哪里会怕鬼半夜来敲门呐，世道上有句公正话说的好，【昧着良心挣来的钱，总有一天，世道会让你如数吐出来的。】”

他一字一句说完，转身就走。

想来看病却成了看热闹的观众，站在门外探头看情况，还有些不解的看着对峙的两人。

这是出什么事情啦？钱医生是干了什么天害理的事情吗？

不可能啊，他人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一个医生，能干什么坏事呢？

来看病的人满是不解。

直到钱进收拾好情绪，如常招手喊人进去看病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坏了，钱医生今天可能真的被气到了，语气都坏了不少，这病，估计不好看了。

但号都挂了，他们又能怎样？当然是赶紧的上前了！

启长青转身走后，也没去科室换衣服跟班，反倒是回了医院旁边的家，从地上捡起杨万昨晚落下的牛皮纸袋。

里面清楚的记录了，有关安程全染病事件的始末、有关人员和线索，可就是没有一个公章。

良久，他拿着这份文件，收拾收拾行李就去了机场。

再出现的时候，他人已经到了A市，拿出手机，想要给梁教授打电话，却发现电话上多了十几二十个未接电话，工作号上也有99+的信息等着他查看。

他想也没想就切了出来，直拨梁教授的电话。

等梁教授拿到牛皮纸袋的时候，只是在一开始泄露了情绪，眼皮颤了颤，后面语气还是如常的询问：“你拿着它来找我，应该是想好了吧？”

启长清直视梁教授深邃而平静的眼眸，坚定的说道：“对，我哪怕拼着身败名裂也要举报他们，让程全的事情被揭露到太阳底下，让众人看看，人民医院窝藏的污藏纳垢！让程全的事情有个说法。”

“可这样的事情，在太阳底下并不新鲜啊，到处都有。”

“那些事情我管不着，但这在件事上，我也是帮凶，我也有责任要给程全一个正名！”

“你也是不知情的，间接被人利用了而已。”

“但结果都是，程全因为我没接电话，带着疲劳上了手术台，导致事故的发生。”

见启长青说得诚恳又悲痛，后面越说，声音还越轻，梁教授眼中似有泪光。

“你很好，但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如果真让这份文件里的内容昭告天下，”

“我会被封杀，被埋藏，与我相关的人，如果选择帮我，以后在学医一途上，在白浩市人民医院将再无前途！”

“这些我都清楚，您不用担心，大不了我以后回家去当包租公了！再不行，卖猪脚饭我也饿不死！我就不信了，我一骨科出来的，还砍不动一根猪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