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小伙精力充沛,齐刷刷喊了一声“嫂子好”,一人拎起一包行李,唰的往外冲。
李长亭对云时君说:“别理他们,这些家伙就是想看看我有没有给他们带好吃的。”
云时君道:“早知道就把另外两袋特产也带上了。”
“食堂伙食很好,有肉有菜,饿不着他们,他们就是馋。”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去。
石东开了辆皮卡,几个年轻小伙都挤在车斗里。
“走喽,返程——!”
石东高喊一声,载着一车人和行李往部队方向开。
回到部队,李长亭快速报了个道,马不停蹄带着云时君回军属大院。
大院里的邻居们听说李长亭回家省亲,结果娶上媳妇儿了。
这堪比太阳打从西边儿升起的稀罕事,让他们私下里讨论了好几天。
——他们还以为李长亭会光棍一辈子。
“来了来了。”
皮卡开进军属大院,街坊邻居们都探头看海城的姑娘长啥模样,又是怎么看上李长亭这小子的。
察觉到车窗外的视线,云时君不自觉往李长亭身边靠。
“别怕,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平时说话嗓门大,但都没有坏心眼。”
邻居们过于火热的视线让云时君不知道怎么面对,但是畏畏缩缩的话,别人笑话的会是长亭。
云时君咧开嘴角,面部不自然的笑着,双手又紧紧抓着裙摆。
你可以的,云时君!
李长亭扳开她的左手,与她十指交握,云时君紧张的感觉顿时减少许多。
他们下了车,李长亭振臂一挥,石东几人拎起准备好的喜糖,扯开嗓子就喊。
“乡亲们——吃喜糖了!吃喜糖了!亭哥结婚,和嫂子请大家吃喜糖——!”
“哟!还有大白兔奶糖呢——闻着可真香!”
大白兔奶糖是个稀罕货,小小一颗奶香奶香甜滋滋的,在岚中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恭喜恭喜——!”
“长亭,你媳妇儿真漂亮——!”
“祝你们百年好合——!”
李长亭和云时君笑着一一道谢,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先给大院里每家每户都送去喜糖,一圈儿下来,时间就到了晚上。
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再次往部队出发——食堂已经备上酒席,这次宴请的是战友和领导。
正如李长亭所说,部队的婚宴酒才是一场硬战。
大领导的酒不能推辞,还得敬一赔三,手底下士兵的敬酒李长亭就全让石东他们几个挡了。
李长亭带着云时君去给领导们敬酒。
政委王于亮感慨万分。
“小李啊,能喝上一杯你的结婚酒,可真不容易!石东那小子跑来跟我说你要申请结婚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
“直到接到你的电话,我紧赶慢赶才把你这手续办下来。我带的几个兵里,就属你结婚最晚……”
王于亮不知道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故意沉下脸神色严肃道。
“我警告你啊,你要好好对人家姑娘!姑娘家要下多大决心才大老远陪你来岚中,你要是敢欺负人家,我直接削你!”
随后他语气一变,笑容和蔼对云时君说:“时君,跟这小子结了婚,你就是咱军区一员,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的后盾,有事儿知会一声便是。”
政审是王于亮一手操办的,云时君的个人信息他十分清楚。
云时君礼貌回道:“谢谢王政委,长亭对我很好的。”
李长亭揽着云时君的肩,对王于亮挑了下眉——你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那就好,那就好。”
王于亮嘴上应着,眼神当即杀回去——你得瑟个什么劲儿!
部队里禁止饮酒,大家伙逮着这个机会总算是解了解馋,但也不敢太放肆,每个人都点到即止。
李长亭喝的最多。
但他酒品好,醉了也安安静静的。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一双铁臂紧紧箍着云时君的腰,嘴里念叨着“媳妇儿”。
“长亭,松松手,我给你倒热水洗个脸。”
云时君掰了掰他的手,没掰开,不一会儿眼皮也开始打架。
两天一夜的长途火车,到了后又立马给大院里的邻居发喜糖,晚上酒席也陪着喝了几杯。云时君转了个身,往李长亭怀里钻。
两人就这么相拥而眠。
月落日升,云时君醒来时,李长亭已经去部队里了。
煤炉上热着粥和包子,是她喜欢的素馅包子,李长亭甚至还买了不少菜。
吃过饭后,云时君开始收拾从海城带来的大包小包行李。
“衣服、鞋子还有……”
行李箱最底下,是一个蓝色碎花布包裹,云时君解开碎花布,一双粉色舞蹈鞋静静躺在那儿。
她有些怀念:“好久没有穿了……”
父母去世后,她就把这双舞蹈鞋藏到衣柜最深处,连同她的梦想,一起关进黑暗里。
出发前她犹豫要不要带上舞蹈鞋,后来想着反正不占地方,便带上了。
云时君套上舞蹈鞋,熟悉的触感仿佛刻在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里。她并脚站立,随后脚尖点地,云手在空中画圆,仿佛张开翅膀翩翩舞动的蝴蝶。
砰、砰、砰,门响了。
云时君急忙脱下舞蹈鞋,随手塞进衣柜里。
“谁呀——?”
开了门,一个抱着兔子的小胖墩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