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婆婆！”

看到挂在房梁上的一具尸体时，少女尖叫起来，想起了自己是谁。

她是林微澜，林微澜，林微澜……林微澜……

“废物。”

被背后的声音吓到了，林微澜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她的记忆告诉她，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她认识的。

“怎么，你不敢回头么？”

声音很脆甜，语气中却充满了嘲讽。

林微澜心口涌起愤怒，猛地回头。

“终于肯回头了吗，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废物的事实。”

声音的主人是位女孩，面容美丽，身穿华贵的粉色绸缎裙，头上戴满珠宝，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林微……薇。”

尽管几年没见这位姐姐了，林微澜还是迅速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敢这么叫我？我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

林微薇眼神空洞，但言语中满是傲慢。

“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你不可能来这里，你不是早在几年前就入宫了，听说还做到了妃子……婆婆……”

林微澜心像是被抽掉了一块，头冒冷汗，捂住脑袋，蹲下喊道，婆婆的面容浮现在她的脑中。

“你这个废物，灵泉也没有，脾气又差，除了一个哑巴，谁会在乎你。”

林微澜感觉林微薇站在她面前，把那些让她痛苦的言语不断塞到她的耳朵里。

“乱说！你究竟是个什么？”

林微澜猛然抬头，对上了林微薇无神的双眼，惊恐之下，她叫道，猛地推了林微薇一把，林微薇仰倒，头撞在地上，身子抽搐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血从林微薇的后脑勺流出，林微澜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骂了你，你杀她是对的，做的好。”

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从未听过这种声音，林微澜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让她恶心得想吐，她捂着胸口，缓慢地站起，哆嗦着朝后看去。

透过几层蛛网，她看到婆婆的遗体在摆动。

明明一点风也没有，可是婆婆的遗体还在摆动，甚至把蛛网扯破了。

“不对，不对，这不是对的。”

林微澜疯狂摆手。

“你杀了我，你罪大恶极，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毒妇。”

林微澜的背后又传来声音，她简直快疯掉了。

“你该死，你该死，为什么要骂我呢？我才不是废物，我有灵泉了……能修炼了，我很快就能回金都林家了……”

她神志有些错乱了，其实，在之前，她亲眼目睹婆婆死去时，她就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只是一直被她压着，直到现在才全部爆发出来。

“是啊，她该死。老身烂命一条，能为你而死，也算心愿已了。”

苍老的声音说。

“谁该死呢？难道不是你吗？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脆甜的声音说。

“你不该死，该死的是其他所有人，林玄明该死，他居然敢这样对你，林微薇该死，她居然敢嘲弄你，闻元该死，他居然没有一直帮你……老身也该死，居然没有为你提供更好的生活。”

苍老的声音非常激动，林微澜看到，婆婆尸身摇晃得更厉害了。

“不对，不对，没有人该死！”

林微澜反驳，她的眼神已经变得飘忽。

“你最该死！如果不是你，一切就会不同！若不是你，这哑巴怎么会想着当鼠王？其他那么多村民岂会丢了性命？”

林微澜没有反驳“林微薇”，看来她已经在内心里认同了林微薇的话。

“如果，如果我能一开始就有灵泉，会不会就不是这个结局了？”

林微澜跪下，用额头撞击地面，直到血流出来了，都无法缓解她的痛苦。

“好呀，给你这个机会。”

“林微薇”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

“有了灵泉，你就一定能幸福了是吧？”

“婆婆”的身子从房梁上掉下来，摔在地面，溅起尘土，她的头咕噜噜地滚到林微澜的脚边。

林微澜再也承受不住了，夺门而出，一脚踩在了倒在门口的“林微薇”身上，又引来一阵讥笑。

外面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等林微澜反应过来了，一回头，却发现原来的小屋子不见了。

白色，全是白色。

她拔腿狂奔，想把这白色的世界捅出一个窟窿，可是跑了半天，连一点路也没找到。

“这是哪里？是哪里？”

她停下脚步，绝望地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