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皇帝都忍不住问国师她的来头,结果只得一句“她和我有缘”。
这更是助长了传闻的蔓延。
有人说她早就被国师私藏在府中了,近日国师想给她个名分,于是先放出点风声,看看大家对她的评价如何,在确定要给她什么名分。
有人说她本是金都某个角落的一个卖面饼家的女儿,偶然间被国师看上,强行掳到府上,只是传出这个消息的人怎么也不肯说她究竟是哪个角落的,经有心人查证,金都那么多个角落中只有五家卖面饼的,两家没女儿,一家女儿嫁人了,一家女儿去世了,还有一家的女儿又黑又壮,恐怕不是国师能消受得起的。
一时间,又有人说她是某个商户家的夫人或小妾,别看国师正经,其实最爱和人家娘子偷情,有人问起理由,那人信誓旦旦道:金都被国师窃心的女子还少吗?指不定国师哪天兽性大发,窃走了人的心还不够,还要窃人家的身,已婚女子不就是很美妙的选择吗?
总而言之,传言乱飞,许多人争先到国师府一探究竟,想看看这个把国师迷的团团转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国师府的小厮每天都要拿着竹竿在墙头戳人,刚戳下去几个,又有几双眼睛冒了出来。
见过她面貌的人都大失所望,实在不能理解这样一个干巴巴的女人为什么能得到国师与众不同的对待,于是,金都的传言又变了,有的说这女人有媚术,虽然在常人眼里她是个丑女子,但在国师眼中她却和天仙一样漂亮。
又有人说这女子救过国师一命,国师为了报恩才把她留在府中的,当然,这条很快就被人驳倒了,理由很简单,国师那么强,谁能伤到他,又有谁能救他?
辛得知这一切后,只觉得人类好玩极了,更想待在国师府了,她每日的一个乐趣就是听别人把她和国师的故事编到什么版本了,然后自己编故事。
她的侍女刚开始抱着凿石之心想从主子嘴里问出点什么,谁料主子居然很轻松地就告诉她了,她自以为掌控了金都舆论(池小璐评价的),便很是得意地讲主子讲的话添油加醋一番传达出去了,大家也都信了她。
然而,没过多久,侍女就发现了问题,怎么主子一会儿说自己是流落的千金,一会儿说自己出身贫苦,又一会儿说父母颇有家资。
发觉了不对,她明白主子是在戏耍她和整个金都的人,可是她已经把话宣扬出去了,说自己知道一切的真相,要是再改口,不得被扔烂叶啊,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去编了。
目睹一切的池小璐忍不住说,这侍女要是生在她池小璐那个时代,准能成为小说大家,瞧瞧现在,连恶龙都编出来了,下一步是不是该拯救世界了。
国师对一切不闻不问,听凭事态发展,不是他不想管,而是流暗的事情把他弄得焦头烂额,近日,金都有三起黑色物质伤人的事情,这是以前闻所未闻的,当然,这三起事件全被压下去了。
流暗,在他师父死后,变得更加猖獗了。
国师府直接管理的培凌司一直未能找出更加有效对抗流暗的方法,如今,国师一边请求皇帝扩建术法学院,让更多的平民子弟获得学习术法的机会,一边查阅文献,四处走访,寻找破局之法。
“流暗这么可怕吗?好吧,虽然是很可怕,但我们可是住在流暗旁边的,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事……我隐约听老爹提起过,前任国师很有手段,将流暗驱逐,保连沧安宁,可惜他寿命不长,我没想到还有见证过往的这一天。”闻元忍不住感慨,还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都是跟池小璐学的。
至于辛,国师另有考虑,他决定赌一把。
只是这流暗的怪脾气,想到要应付辛,国师就觉得累。
回到府上,见辛又坐在水池边玩水,不知怎么的,他就站在那里,看了她老半天。
“看什么呢你?难不成如传言那般,喜欢上我了?”辛随口道。
国师觉得这话荒谬之极,谁喜欢上她谁就要吃一辈子苦,他可以为百姓吃苦,但为什么要吃她的苦啊。
“你今日有什么收获吗?”国师叹气,盘坐在她旁边,却不料她捧起一汪水,直接往他脸上洒来。
“清醒点,我知道你想让我看什么,又要我再说一遍吗?我眼中的世界和你眼中的完全不一样,就比方说,你在人类眼中是翩翩美男子,在我眼中就是歪瓜裂枣妖魔鬼怪,这么说来,我也是牺牲了太多啊,每天要对着你这张脸看……”
辛饶有趣味地看着国师施咒将头发和衣服上的水弄干净,然后出言讽刺。
“那么你为什么没有一点逃走的念头。”国师很执拗地说。
“多好玩呀,为什么要逃走,说了,我跟你们不一样!”辛拿手指在池子里搅来搅去,道。
国师沉默不语,可依旧不愿意改变自己的计划。
他比师父弱,流暗又比以往更强。流暗思维怪异,在人类看来,就是冷血无情,而她,是个例外,她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也许他可以利用她,和流暗谈判。
“我有个远房表妹,马上就要来了……”他本沉默着,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