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他控制不住地流泪，哽咽道。

池小璐简直认不出闻元抱着那个人就是敏敏·辛，只见那人满头都是细长的眼睛，整张脸像倒转了一样，嘴巴在眼睛上方。

那是怪物，不是人。

“她不是变成这个样子……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声音毫无波澜，冷漠又残酷。

池小璐凝视着声音的主人——林玄明，一言不发。

“这种黑色液体……是流暗么？”

闻元木木地抬头，他的半张脸上沾上了黑色的物质，它们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冒着泡，咕哝着。

他松开敏敏·辛，发觉自己的手臂上也全都是黑色物质。

一些不属于他的感情与思想疯狂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敏敏·辛终于动了起来，她用长在额头上的嘴朝闻元的手臂一咬，那些物质全都被吸入了她的口中，闻元的意识清醒过来。

“想知道真相么？”

林玄明走近闻元，边走边说。

闻元伸手护着敏敏·辛，用戒备的目光看着他。

“你还看不明白吗？她是流暗！”

林玄明的声音变得凌厉。

“这就是流暗吗？我要帮她驱除……”

闻元痛苦地说。

“呵呵，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你之前不是立志荡平邪魔吗，怎么现在面对真正的邪魔，不出手杀死它，反而对我露出这种表情？”

林玄明步步紧逼，闻元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池小璐有预感，闻元的心境自此后会发生非常大的转变，她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所以她拿起笔，掏出小本本，直接开始记录。

“姑娘不出手帮帮他吗？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林玄明忽然将话头抛到池小璐身上。

“他的人生他自己总要面对的，我如何能帮他，最多给他一点提示罢了，你别跟我说话，继续说你的。”

池小璐很不客气地对林玄明说，她心中却有一个猜想，但说不说，还要看她自己的心情。

“哈哈哈，姑娘真是性子古怪，也罢，闻元，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要讲的，就是你不愿接受的真相！”

林玄明居然笑了起来。

“从来不存在什么敏敏·辛，弥安村里的那个所谓的女祭司，一直都是流暗扮演的，为的，就是解除围栏的封锁，放它的同族进来！十七年前弥安村的那场灾难，就是它一手策划，而今日的鼠潮，也与它脱不了关系。”

他扔出一个又一个论断。

闻元的头像被铁锤敲了几下，顿时眼冒金星，他低头看着敏敏，希望她能说些什么，可是他只看到她闭上了满头的眼睛。

“那我继续说了。你之前问我，我是不是景辉七将之一，温乾，林某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就是，有先皇亲赐腰牌为证。至于我为什么会被逐出林家，都是因为它呀……”林玄明的语气放缓和，可这样的他仿佛刽子手，明明“行刑”的命令已经下达，他却还要在刀上吹气，还在搓手，为的，就是把闻元逼入绝境。

“我花了十几年找到它，然后定居在弥安村，阻止了它十七年，如今，我终于找到它的破绽了。它也是可笑，为了打开围栏，它想出了用妖潮冲撞的办法，竟然把希望放在一位老人身上……”

林玄明不急不缓地说。

闻元已经浑身发抖起来，虽然刚刚敏敏吸收了他的流暗，可随着林玄明不断地用言语打击他，他的头脑又陷入混沌之中了。

好痛苦，好痛苦，脑袋要爆裂了！他迷迷糊糊想着，咬紧牙关，脸色变得煞白，眼白浮出血丝。

“它是流暗，只是流暗。流暗邪恶，迷乱人的神志，将人变成怪物，必须被清除！”

林玄明手起刀落，斩断闻元的最后一丝希望。

“即便是怪物，她也算我的母亲，出手后，我将自斩一只手，自废灵泉，永为奴隶。”

闻元吐出了可怕的誓言，血丝从他的眼里褪去，只余空洞麻木。

“哦？你真的有此等决心吗？”

林玄明讥讽道。

“喂，喂，等等，林玄明，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要开始说了。听好了闻元，你现在脑子不清醒，那么我将给你讲述另外一种真相，至于如何判断，全部交给你！”

池小璐发觉闻元是认真的，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心中所想告诉他，到时候让他自己判断，就好了，她这……不算违反干涉原则，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