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示弱却换不来谢尧的怜惜。
谢尧:“所以叫你少出远门。”
谢明宗被他看了一眼,便收敛了吊儿郎当的姿态:“老头子让我带她来的。”
他一副很烦很不愿意提的模样:“哎呀非让我把她塞裴珩后宫里去,也不看看她什么德性。”
谢尧面前,谢明宗全然没了那副好好兄长的模样。
谢嫦瞪圆了眼看他,方才那个在京中能摆平一切,为她一手遮天的阿兄呢?
还她什么德性?她怎么了怎么了!?
谢尧:“既知道她什么德性,在京中这几日,便给我把尾巴夹住,待事情结束,哪来的回哪去。”
一番话令弟弟妹妹都噤了声。
谢嫦不敢撒娇,也不敢看谢尧,只敢偷偷去看谢明宗。
对方以往在她面前深沉谋算的聪明劲儿,担当作为的大丈夫样,此刻全然不见,像个聋子。
“喜欢陛下?”
谢嫦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阿兄是在问她,试探地问:“应该喜欢,还是不喜欢?”
听她傻里傻气的话,谢尧便定下心来,浅饮茶水。
“父亲的安排,你不必理会,若想进宫玩一玩,我可以带你去。”
他顿了一下:“若是在京中这些日子,有看中的才俊,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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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德顺将茶盏斟上七分满,侍立在侧:“谢二公子一行,都已按照陛下吩咐,安置在了驿馆。”
提及到谢明宗入京一事,又道:“褚将军所携辎重较多,大军会晚于谢二公子几日进京。”
裴珩并未抬眸,只问:“乾元殿那边儿呢?”
德顺自然知晓他想问什么,无非便是与那位主子有关罢了。
他回想着福茂的回话,试探道:“娘娘似乎并不见有何喜色。”
裴珩这才从奏折堆里抬头,看向他。
不见喜色?
他还以为她会开心。
转念又想到,可是他将她兄长安排去了范阳,远离上京,让她不开心了?
应该也不会,毕竟她父亲也是常年在外打仗。
思及此,裴珩眉皱得更紧。
是他的疏忽,不曾为她考虑。
以往父皇在位时,师父常年在外领兵,甚少归家。
如今他掌权,便该令她一家多多团聚才是。
见陛下似乎陷入反思,德顺立刻开解道:“娘娘并非那一心只想为母族谋利的女子,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又状似无意道:“许是谢二公子带来的美人,令娘娘不开心了呢。”
裴珩目光看向他,拧眉问:“什么美人?”
德顺:“谢二公子携妹入京,随行还有许多貌美女子,说是舞姬。”
德顺没说,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人物,随大军一同入京。
裴珩随意一甩袖,坐回椅上,似乎并不将此事放于心上。
揽雀阁如今修葺得差不多了,他想着带她去瞧瞧,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再让他们改。
说起这副匾额,彼时他头脑一热便写了下来,让人去打制,如今再看,便觉得不好。
褚韫宁听及裴珩说要带她去看修葺好的揽雀阁时,眼皮轻掀,懒撩他一眼。
而后收回目光,不咸不淡道:“陛下有了美人,我再留在这就碍眼了。”
裴珩略一顿,向外唤一声:“德顺。”
褚韫宁听他淡声吩咐:“你去驿馆传旨,谢二带来的女子,让他自己处理干净,若再有任何风言风语,叫朕听见,安西都护府大可以换人来管。”
德顺立刻领命下去。
裴珩只盯着褚韫宁看,面上神色,似是对她的醋妒小心思尽数了然。
他低声问:“满意了?”
褚韫宁还算满意,并未过多拿乔,只是依旧骄矜,自鼻腔“嗯”了一声。
裴珩心中愉悦,面色也如三月春日般,笑得俊逸。
他起身,去牵她的手:“走,去瞧瞧,我让人将那小院扩充了些,院内院外都修了池子。”
原本的小院修成了与东六宫同样的两进院,前院设了锦鲤池与亭子,还有一处不小的花园,植满了粉白二色的芍药花。
后院更加精致些,舍去了下人住的后罩房,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三层西洋式水殿,四周浚池,环以围栏。
褚韫宁看着汉白玉砌成的墙上精致繁复的雕花,圆形穹顶以六根汉白玉柱支撑,怎么看都像是豢养雀鸟的金丝笼。
裴珩:“哪里不满意,再让他们改。”
褚韫宁:“不满意匾额,”她停下来看一眼裴珩:“陛下会改么?”
她言中之意,倒不似只为一块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