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再向下轻轻一剥,便能褪去薄薄的桃衣,露出汁水充盈的粉白桃肉。
裴珩目光轻移,在不远处的桌案上停住。
其上是一幅刚写的字,湖笔沾着墨汁搁在笔架,墨条也歪歪搭在砚台边上。
他忽然觉得,最好的澄心纸也要逊色三分白。
“窈窈今日写了什么?”裴珩缓缓欺身,目光萦绕在脸颊与雪颈之间,不时落下轻吻。
不似以往孟浪得令人招架不住,倒是如春日里的微风般格外舒缓温柔。
可颈间发烫的呼吸,语气中蔓溢的渴欲,反而令褚韫宁更加无所适从。
他若上来就将她摁到床榻上,她还不会这般提心吊胆。
褚韫宁嗓子微微发紧:“是颜升的《瘗琴铭》,闲来拿了碑帖来临摹。”
她被裴珩牵着,一路拉到桌案前,原本就松散了的衣襟更是直往下滑,只能用另一手慌乱地去拢。
裴珩从身后将她拥住,与她一同去看还未临摹完的半幅字。
“颜升的妻子逝世后,他将妻子的爱琴瘗埋于山巅,以示哀思。”
本是谈论碑帖,可他的目光却没有一刻落在那副字上,自始至终都黏在怀中人的面庞上。
碑帖中书:明姿耀玉,慧性旋珠。
不难看出他对自己妻子的赞誉与怀念之情。
裴珩唇角上扬,浅吻她的脸颊,餍足道:“窈窈对我,便是如此情义。”
否则,她为什么闲来要临摹这样一幅碑帖?
无非是心中装着他,寄情于其中。
她说她骗宋珞珠,这话他自然信。
宋氏又不是什么好人,没有道理对她说真话。
但窈窈不会骗他。
褚韫宁眉心轻拧,人家丈夫哀思亡妻,与他有何干系?
她是不是还要感谢他,没有说他也会如此对她。
褚韫宁白眼轻翻,却猝然被他转过身来,她眼皮轻垂,做出一副柔软模样。
身子转过的一瞬,她本能地以手撑住身后桌沿,才稳住身形,便被他欺身而上,抵在桌沿,欲退不能。
裴珩目光灼灼,锁住莹润面庞,缓缓俯身。
薄衫褪落至臂弯,小衣下柔软起伏,随着他欺身压下,她身子愈发后仰,退无可退之时,余光瞥见他从她身后的桌案上,拿过那支湖笔。
“窈窈可愿替我研墨?”
褚韫宁微微僵在那里,愈发不上不下的。
她垂下眸,却掩不去眸中的尴尬与羞赧。
只是研墨吗?
她倚着桌沿,指间捏着墨条缓缓打圈,心中思绪不定。
怕不是又要做春宫图一类。
褚韫宁依稀记得,上次那幅画,他说是拿了夜明珠照着,才看清了模样。
他会不会,令她……
啪嗒。
她倏然松了墨条,水汽盈盈的眸看向他:“我为陛下绘一幅丹青可好?”
裴珩不应:“丹青已有一幅,你想画,日后再绘也不迟。”
眼下,他还有更想做的事。
褚韫宁看他一眼,明眸流转,眼尾轻挑,说不出的娇媚撩人:“同那一幅不一样。”
她指尖抵在他胸膛上,无意间勾到衣下的微微凸起。
指下胸膛起伏,明显的一声发闷的低吟。
褚韫宁视线顺着胸膛、脖颈一路向上,触上那双眸中浓郁的欲念与灼热时,心中一惊,眸中撩人媚态也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犹如小兽般的慌乱。
“好。”一字似从他喉中滚出,低哑难辨。
他低笑着,将她抵在桌案前,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脸颊颈边,字字犹如情人低语:“窈窈可记得我的身子?若记不得,我就在这,任你观摩。”
他第一句才出口,褚韫宁便红透了耳根,岂料他还犹嫌不足,低音中浸着淡淡笑意:“若是看不够,还可以摸。”
“窈窈要画全身像吗?是想画立着的,还是软的?”
听起来,他似乎有些为难,不知如何选择似的。
褚韫宁心跳猛地一震,恨不得拿手去捂他的嘴。
可为他绘制丹青,毕竟是由她提起来的。
她咬着唇,骑虎难下:“如何都好。”
胡乱画画就好了,他总不能太为难她吧。
裴珩眉梢轻扬,立着和软着,窈窈都喜欢。
他自己却犯了难,前者未免有些猥琐,后者又难以彰显他的雄风。
褚韫宁自然不知他的惊人想法,只铺开了一张熟宣,紫毫在砚台边缘抿去多余的墨汁。
她执着笔,回头去看他时,见他懒懒立在她身后,好整以暇的,一如以往两人每次见面,他便是这副等着她朝他飞奔过去拥抱他的神情与姿态。
她尽量忽视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热视线,在熟宣上落笔。
他的模样,她太过熟悉,冷淡的,含笑的,欺负她的神情,似乎不用过脑,便从笔下流淌了出来。
勾勒出肩膀后,再往下时,褚韫宁蹙眉咬唇。
她换了支干净的笔,蘸取肉红色颜料,对称点下。
可腰腹部分,她试了几次都仍不能落笔,她对男子的躯体实在是所知甚少。
即便常常与他欢爱,可谁会在做那事时仔细去看男子的身体。
裴珩就在一旁瞧着,看着她画不下去,硬着头皮向他开口:“可以宽衣吗?”
美人软声相求,还是如此要求,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不过,裴珩唇角勾起:“想要什么,自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