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里头还有件内搭蕾丝边吊带,锁骨上上下下的一片白雪肌肤被她抓得略微泛红,顺势往下他的涂药动作停滞了须臾,只见那丰盈曲线柔软起伏,一览无遗。
脑海自动跳出三串数字,原来管思奇那家伙也有老马失蹄的时候。
他没有选择像正人君子那样非礼勿视避开视线更没有跟个臭流氓似的露出猥琐神情。
看归看,但有原则。这是男人的劣根性,此刻不欣赏,倒显得他不解风情,通俗易懂点就是装。
反观当事人完全可以用不省人事来形容,浓密眼睫紧拢,在旖旎灯光下投下层阴影,粉妆玉砌如瓷娃娃般,头发微乱,有几根发丝沾在微张的水润唇瓣上,方轻茁自作主张帮忙捻走那几根碍事头发。
兴许是痒意又发作,骆姝抬指跃跃欲试还未接触到,就让他截下:“涂了药不能碰。”
不遂意,骆姝就不断调整睡觉姿势,呼吸紊乱连带着语气浮躁:“难受。”
“那就睡觉。”
“眼罩。”
方轻茁“啧”一声,要求挺高。
没有眼罩,他就用掌心替代覆住她双眼。
满意了,骆姝终于浮出抹笑意又提需求:“耳塞。”
方轻茁又堵上她双耳。
“海绵宝宝。”
“?”
这题明显超纲属实难倒英雄汉,拿出修复bug的认真劲试探着送出自己手臂。
果不其然,枕上他胳膊酣然入睡。
这一套行云流水下来,方轻茁早钓成翘嘴,不禁浮想联翩她晚上入睡前的全过程,太沉浸浑然没察觉门外密码锁成功解锁异动。
管思奇一进屋成功被眼前这副画面惊掉下巴,丝毫不收着自己的大嗓门:“我去,什么情况?”
方轻茁一秒敛去所有表情,抽出手臂同时快速拨正骆姝的衣服,回头竖起食指置在唇畔对他俩做了个“嘘”的手势。
原本站在玄关的顾扬一个箭步越过管思奇,亲眼目睹躺在沙发的人是谁后咬牙:“你们在做什么?”
方轻茁气定神闲,实话实说:“哄她睡觉。”
“上次是谁说的不追她,一眨眼就在一起了?”管思奇也追上前,吃一手新鲜热乎瓜。
“没在一起。”
顾扬:“那她怎么会大晚上出现在你家?”
“意外,以后再解释。”
从刚才的视角看,骆姝亲昵地抱着条方轻茁半条手臂,他一没拒绝二还透着股意犹未尽意味,说这是意外,谁信。
好兄弟间有了秘密,顾扬不依不饶:“有什么现在不能解释?”
他话里有话,方轻茁也不藏着掖着挑明了讲:“你想要个说法,也得分场合合不合适,非得把她吵醒看到我俩一丘之貉才满意?”
管思奇和稀泥:“是啊,扬子,咱的计划不也是让阿茁接近骆姝嘛。”
他指着眼前场景,“这样子,何乐而不为。”
可顾扬哪能允许计划外的事情发生,为了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些总没错。
“骆姝在你家,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如果不是今晚我们过来,你还要打算瞒多久?”
对比顾扬咄咄逼人的不信任态度,方轻茁显出不屑置辩感情:“瞒?”
“我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们汇报我的一言一行了。”
“如果你怀疑我,不对,换句措辞,舍不得她,大不了就此打住。”
管思奇跳出来:“扬子他不是这个意思。”
冷静之余,顾扬狭长的眸光擦过沙发一角的恬静睡颜,原本抱着方轻茁胳膊肘的那条手臂耷拉垂落在沙发沿半空,他若有所思地压制住内心深处的无名火,收拾好心绪:“你能与她交好,我没意见,只不过就是想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耳边乱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语,让半睡半昏中的骆姝频频折眉,翻身平躺又翻身侧躺。
管思奇注意到:“她是不是要醒了?”
方轻茁和顾扬的视线立刻整齐划一地聚焦在沙发。
骆姝翻来覆去,沙发就这么大容不了她瞎闹腾,眼看即将摔下,方轻茁离得最近也是反应最快那个,手心连忙递过去稳稳接住后脑勺,阻止了砸进地板悲剧,顾扬迟他半步,勉强在后接住双腿。
两个大男人以一种默契又怪异姿势抬着个毫无感觉的骆姝,所幸的是本人一点磕磕碰碰没有,反倒勾住方轻茁的脖子安然无恙继续入睡。
顾扬看在眼里,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拱手让人,掩去眼底一闪而光的失落悻悻收回手,将人完完全全交给方轻茁由其带进卧室里睡。
方轻茁从卧室一出来,倚在门框边的管思奇探头探脑,表情略显遗憾:“这都把人家拐到家里来了,进展还是零,你方轻茁魅力大减啊,不然换我来勾引她,说不准她就好我这款。”
说着撸起袖子准备动脚进房,被方轻茁,顾扬一人一掌又各一边地呼在他蠢蠢欲动脸上。
在这座城市俨然失去了所有色彩的午夜,方轻茁口渴从次卧爬起来喝水,端着喝得只剩半杯的水杯抹黑迷迷瞪瞪地回到了房,躺下没半分钟,不知从哪传来阵哼哼唧唧犹如小猫的呜咽声。
他猛地睁眼挺身,月光渗进窗照亮身边似小丘陵隆起的被子。
拉开,骆姝大半边侧脸陷进枕头里,咂巴个嘴隐约能辨出哼的是要喝水。
方轻茁并没有因为多出的一个人而大惊失色,既没抽身离开也没管她,只是恍惚地扫过床头柜上的桌摆时钟,一声不吭重新钻回被窝再背过身去。
虽然他也不想与醉鬼同床共枕,但实在太困。
可某人很坚持,叽叽喳喳仿佛开春电线杆上的麻雀。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却硬生生给她磨没了,方轻茁心烦意乱一股脑掀开被子,抄起自己喝过的水杯喂她,喂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