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太子怎么样了?”卿禾问。
“十三岁时仙逝了。”李循说。
卿禾此时才想起来李循是有炎国三皇子,在扶云山上大家都是扶云派弟子,扶云派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李循也从来没有皇子的作风,以至于这么多年间卿禾都忘了李循以前的身份了。
江禧禧闻言,不置可否。
“因为史书上记载太子殿下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读到那时,我就没有多想。我知道得就这么多了,再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
“所以国师是不是骗子?”乌夏问。
“反正不是好人。”安屹臣说。
“无论如何,都应爱民如爱子,当他出此计策时,就说明此人心术不正,德不配位,不配为国师。”李循说。
“国君、太子和国师三人在半年内相继去世。”江禧禧说。
四人都看向白未鸣的坟墓,都百感交集,五味陈杂,不再言语。
李循洒下一壶浊酒后,几人就离开了。
卿禾走到李循身边,用融风将李循围绕,李循只觉得一团棉花般温暖的风环抱着自己,心里也畅快了不少。
卿禾看李循脸色舒缓了些许,召唤出清明风,在李循背上轻轻柔柔地写出“对不起”三字。
李循背不由挺直,转头问:“何出此言?”
卿禾呐呐,反正意识到李循直言不讳陈述先人过往时,卿禾心里就很难受。更自责于自己没有及时意识到李循的处境。
“你会看轻我吗?”李循问。
卿禾立刻眼睛睁得溜圆,“你说得什么话,我永远也不会看轻自己的朋友的。撇开这些不说,你本身就是一个聪明、可靠、充满正义感、仁爱、慷慨……”
李循看着卿禾快要指天发誓的样子,笑了。
卿禾只觉得云开天霁,暗暗想道,以后一定要将好朋友的事情放在自己之前。
此时乌夏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在说我们是好朋友啊,绝不会看轻朋友一点点的。”卿禾说。
“那必须的啊,我会永远站在朋友这边的。”乌夏说完后,扭头对后面的安屹臣说:“你说是不是啊?”
安屹臣点头。
江禧禧满眼宠溺地看着四个年轻人打打闹闹,透过他们仿佛看到了数百年前和风袅袅他们一起闯荡的时光。
四人告别江禧禧后,前往不工山摘取九清火莲。
本来想带着江有余的,但是江有余说四位弟子离家在外,四位院长孤寡在家,它使命完成后,需要立刻赶回去陪伴四位孤单的院长。
乌夏揉着江有余肥嘟嘟的脸颊说:“呸!是不是我师父教你说得这些话?”
江有余挣扎无果,发出含糊的“喵喵”声,乌夏发泄够了后,卿禾对着江有余的脑门啪啪狂亲一通,完事后说“请把我们的思念带给四位院长。”
江有余脱离魔爪后,都没有和四人告别,夹着尾巴立刻仓皇而逃。
四人一路风雨兼程,来到不工山山脚。和凤栖山的安静不同,不工山山脚堪称车水马龙,其繁华的程度不亚于魔城。
四人匆忙找到一家客栈,李循提出订房要求:“大,安静,甚至是僻静。然后准备好三桶热水。”满面笑容的掌柜闻言,笑容逐渐扭曲、变态。
无意间注视到李循压迫的眼神后,收敛神色,面无表情,一脸恭敬地办理入住手续。
小二领着四人去往“僻静”的住房,途中,小二腿脚稍微慢了些,卿禾催促:“小二哥,不好意思,能不能快点,我等不及了。”
小二:“……”
待到房门口后,卿禾、安屹臣和李循就火急火燎地进去,乌夏则堵住门口,给了小二哥几枚铜板,“辛苦你了,小二哥当差多少年了?”
“从十岁起就开始跑堂了,一晃已经八九年了。”小二弓腰低头说。
“呦,那你肯定见多识广了,也知道一个道理吧,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乌夏说到最后语气森森。
“知道知道,小的今天啥也没看到,啥也没听到。”小二随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乌夏在小二额头上轻点,小二只觉额头上被烫了一下,只听乌夏说:“我在你脑子里种了一颗种子,只要你说了不该说了,种子就会长满你的脑子,直到……直到撑爆你的脑子。”
“去吧。”乌夏看着小二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拧身关好门。
“他一介普通人,何必吓唬他呢。”安屹臣已经盘腿打坐,闭眼说。
乌夏闻言对着安屹臣在虚空中划拳,“这些人消息可灵通了,要是想转手将咱们卖了,容易得很。”
“唉,你赶紧安心打坐吧。”乌夏说。
原来快到不工山时,卿禾、李循和安屹臣均急需打坐突破。
经过凤栖山的事情后,卿禾感悟了八风中的凉风,不同于清明风的轻快,融风的肃杀,明庶风的万物复生,不周风的凛冽,景风的火爆,阊阖风的萧瑟,凉风主凄苦,对于年少的卿禾,虽然风袅袅传习了心得要领,但是缺少人生经历的卿禾始终无法领悟。经过白未鸣事件后,卿禾领悟了人生的无奈、绝望和凄苦,逐渐感悟到了凉风的主旨,自此卿禾完成了对八风的领悟。
安屹臣经过魔城一役,虽然元气大伤,但是心境上有了更进一步的突破,再加上炎耀长老各种丹药的滋养,这些天竟隐隐有修为突破之际。
之前锦芒长老传授众人的心法,因为李循和其都为水系修习者,所以李循的感悟和收获是最大的,经过魔城、凤栖山的历练后,天资聪颖的李循也要突破修为。
可是修为突破实在凶险,之前卿禾有江禧禧护法,现在没有高人,还同时有两个人要突破修为,乌夏简直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