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走到跟前,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药味。
“有人来过这里。”卿禾指着床前的一个缺了口的瓷碗说。
瓷碗里面装了小半碗水。
两人的功力足够感受到水的温度,还稍微有点热度。
但是房屋的床,或者说是用干柴铺起来的床榻吧,仅有一人宽。
可见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人居住。
“此人懂医术,还医治了他。”李循让开身子,让卿禾上前。
卿禾观察男子的神色——瘟疫的毒竟然被压制住了。
卿禾施了去秽符,去除了男子身上的残毒。
此时,男子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痛苦的神色减轻了大半。
外面不断有士兵走动,夹杂着催促众人离开的声音,在一排士兵在门口转身时,两人瞅准时机从门口出去,飞到房顶。
士兵感觉后面好像有一阵风刮过,转身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若无其事转回去。大摇大摆走了几步后,士兵猛然回头,眼神犀利,后面空荡荡。
真没有异常啊。
士兵挠挠脑袋,当兵几十年来第一次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
卿禾和李循此时已经顺着屋顶,找到了诊治之人。
昏暗的屋内,简单陈设着一张草床和一张瘸了腿的矮几,矮几下面用瓦片垫着。矮几上放着一个破碗,角落里插着一枝桃花。
床上躺着一个老妪,旁边蹲着一位少女,赫然是在早餐铺子上碰到的程辞雪。
程辞雪正在把脉,老妪说:“这个瘟疫来的好突然,本来水患消除之后,大家都升起无限希望,要一起重建家园。咳咳~”
“在返回的路上,大家都在商量如何修葺房屋,开垦、开垦土地。咳咳~”
程辞雪按摩老妪穴位,缓解不适。
“结果一夜之间,大家都感染了瘟疫。”
“是不是水患让你们都着凉了,之前一直潜伏着,最后才爆发了?”蹲在旁边熬药的程辞月插话。
程辞雪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每个人体质不同,爆发也会有先后之分,所有人同一时刻爆发瘟疫……”
与此同时,屋顶上卿禾的骊珠微微发热,然后就传来了乌夏不可思议的声音:“卿禾救我!我们和魔族的人碰上了,啊!”
“乌夏!”
但是骊珠已经重归沉寂。
卿禾提气就要去找乌夏,看到随之也要离开的李循,说:“魔族很快就要来到这里。”
这里是瘟疫爆发的地方,魔族肯定会来这里检查“成果”的,到时候这里肯定凶多吉少,需要一个人来拖住魔族。
李循也不再多言,深深看了卿禾一眼,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卿禾离开没多久,魔族的气息越来越近。
他们就这样招摇过市,毫不遮掩。
此时老妪已经被医治好,正在步履蹒跚向巷子口走去。
程氏姐妹觑着官兵巡查的空隙,悄悄溜到隔壁屋。
李循想了想,捏了个隐身诀跟在后面。
卿禾一路御风疾驰,很快就看到了一群黑衣人围着两个少年在战斗,为首的是一个瘦小精干的男子,名为倪崇,此时正好整以暇,打量手指甲。
“哎呀呀,你们动静都小点,旁边可都是百姓家呢,若是伤了百姓,我扒了你们的皮~”
和乌夏、安屹臣缠斗的魔族人闻言都嗤笑出声,下手却更加阴狠。
乌夏斗志已经被激起,闻言纵身一跃,从上向下使出烈焰掌,但是魔族人不知从哪里突然拽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挡在身前。
乌夏中途强行变招,真气横冲直撞,鲜血从嘴角溢出。
安屹臣则顾忌周围百姓,不敢放开打,反观魔族无所不用其极,安屹臣竟然生生挨了好多打。
卿禾见状怒从心起,放出风龙,清喝:“走。”
乌夏和安屹臣听到熟悉的声音,默契抓住风龙,借力飞回到卿禾身边。
魔族人想要追上来,卿禾看着脚下一排排房屋,于是向城郊飞去。
倪崇此时终于抬眸,正经打量卿禾,奈何卿禾越飞越远,于是纵身追赶,一时间竟然追赶不上,反而被卿禾越拉越远。
倪崇喃喃道:“有意思。”
然后大声说:“输了就跑,一群胆小鬼。永远都是爷爷的手下败将。”
倪崇功力深厚,这些声音传出去很远。
乌夏回头恶狠狠瞪着倪崇,“呸!小人!”
“教训他们!”卿禾见已经来到了郊外,此处荒无人烟,于是索性停下等待。
“其实……其实我的开天辟地也小有成就了。”安屹臣说。
卿禾和乌夏眼前一亮,卿禾说:“那太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先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