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尤观察半晌后,指着离卿禾最近的茶杯,说:“满的。”
卿禾和李循对视一眼后,都默默用沾了茶水的指尖在手中画脱水符,一个符篆兴许没用,两个总该起效吧。
倪尤看着茶杯,刚才选择的时候信心满满,现在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反而胆怯了,一时间竟然不敢去掀开杯盖。
卿禾最后一笔画完后,紧紧贴到桌子底面,李循也紧随其后将手贴到桌底。此时卿禾右手抬起,掀开杯盖,空的。
倪尤身体后倾,颓然靠在椅背上,卿禾说:“你没事儿还是别在此逗留。”
“怎么,碍着你眼睛了?”
李循:“一直待在扶云镇,小心有人污蔑你和扶云派人来往过密,可能会泄露魔族机密,或者说……说你是扶云派的奸细。”
说到最后,倪尤脸色一变,联想到暴躁冲动的白未鸣,暗流涌动的同僚,倪尤身体不由自主向外倾斜。
卿禾见状说:“你的属下都在等你呢。”
倪尤回头望过去,只见属下们都直勾勾看着这边,眉头不由蹙起,于是起身带着属下离开。
李循于是招手,让小二过来点菜。
两人头凑到一起,商量要吃的东西。待倪尤等人彻底从窗口经过之后,卿禾将其他两个杯盖揭开,一杯有水,一杯是空的。
两人都惊喜地看向对方,不能为外人道也得喜悦回荡在两人之间。
李循含笑向两个空杯子中都注满茶水,刚好小二也过来了,两人就点了最爱吃的饭菜大快朵颐一顿。
没办法,膳房的饭菜实在一言难尽,既然下山了,必须好好犒劳一下五脏庙。
吃完饭后,一天一夜未休息的卿禾眼皮子重若千斤,有气无力往回走。当卿禾第三十三次打哈欠时,李循蹲在卿禾前方,说:“我背你,上来吧。”
除了父母,还没有被被人背过的卿禾哈欠都被吓跑了,连连摆手,说:“这不行吧。”
“就当负重爬山,体能训练了。”李循说。
卿禾见李循一脸诚恳,思索片刻也就不再客气,趴到李循背上,夸赞道:“你进步好大啊,背着我走路都这么稳~”
“有安全感不?”
“嗯~特有安全感。你觉得刚才谁的符篆起作用了?”卿禾问。
“就不能是咱俩的符篆都起效了?”李循没好气地说。
后面没有吱声,李循侧头看去,就见卿禾双眼紧闭,嘴巴嘟着,一派孩子气。
李循脚步越发沉稳,不疾不徐向山上走去。
一个月的时光就在每日学习、锻炼中匆匆流逝而过,来到了考核的日子。
弟子们都忐忑坐在洗墨阁里,笔墨纸砚都摆放的整整齐齐,魏琏和简慎元更是准备了两套文房四宝。
炎耀看着大家的阵仗,笑了,说:“本次考试无需纸笔。”
众人皆哗然。
炎耀大手一挥,众人已身处一处医馆,面前或站或坐或躺数百人,痛苦的呻吟声充斥在耳际。
天空传来炎耀清亮的声音:“三个人一组,救治病人。考核时间一共一个时辰,每救治一人,手上会出现一道光环,光环越多,成绩越高。”
话音落地后,弟子们都面面相觑,尤其是卿禾四人,李循说:“咱们四个分成两拨,如何?”
这个主意好,总比一个人落单好。
乌夏说:“那我和卿禾一组。”
其他同窗们闻言都蠢蠢欲动,想要加入这两组中,毕竟这四人平时表现可圈可点。
魏琏主动毛遂自荐,对卿禾说:“咱们三个一起,如何?”
卿禾和乌夏没有拒绝的理由。
李循则拉入了一个平时沉默寡言、学习踏实的少年,名叫文家祥。
组好队之后,大家都开始观察病人。
魏琏却凑到卿禾耳边小声说:“看来李循平时挺关注同窗的,你们一分开,他立马就能找到新人。”
卿禾说:“比起你那可差远了。”
此时乌夏指着一个脸色发青,浑身浮肿的老妪,说:“这个婶娘看起来好痛苦,咱们先救她,怎么样?”
“可以啊。”
乌夏按压老妪腰腹和大腿,按压后凹坑久久不消失,再仔细观察其面色,大体对症状有所了解,乌夏说:“我去熬药。”
卿禾和魏琏则帮老妪按摩,消解水肿。很快老妪就呻吟声逐渐变弱,卿禾见状知道按摩有效果,于是埋头找准穴位使劲儿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