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洞内淹没了进去的人,姜应许取出高让专门为她别上准备的火折子吹燃,开始打量这个洞里的石壁。
与幻境中相比,真正进来会发现其中还是有些出入。
比如她从刚开始碰到石壁,就发现有些磕手的划痕,而等真正将其暴露在眼前时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划痕。
“嘶——这,”闻声赶来的二当家看到那幅画倒吸了口冷气,“这东西怎么在这?”
姜应许不解问道:“什么东西?”
因为在她眼前根本无法辨别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字不像字,画不像画,单靠一条混乱缠绕的线条勾勒而成,唯一能够发现的是,它蔓延向更深处的地方,像是在指路。
“看来我们得继续往里走了。”这里面怕是还有什么等着他们。
姜应许攥紧了手中的剑,点着火折子向线条所牵拉的方向走去。
而还没等他们在往前走,就被条横线绊住脚。
“……”姜应许此刻很想问问身后这位,他们秋风寨的人做事是不是都是如此的不按套路出牌。
比如,眼前这张巨大的蜘蛛网。
姜应许刚要用剑鞘点过去,鼻尖就萦绕起一股——她劈剑过去,一朵菊花就这样飘飘荡荡地落在她的剑尖上。
而身边的人却面露诧异,“这不是……”刘鸾在姜应许看过来时后退两步,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走上前扯了扯那拦住路的蛛网,“看来必须要把这东西劈开才能过去。”
“……”闻言的姜应许收回了视线,长剑搅动下灰白色蛛网尽数缠绕在剑身,提着继续向里走。
与此同时她没看见的是身后人绷紧的嘴角。
而此时另一边的高让,
只见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将暗门打开,昏暗的室内坐着个人把玩着手中匕首,在听闻动静后抬眼看过去。
那人将匕首往石桌一放,揭开了那罩住脑袋的黑袍,“高成渝,你总算来了。”
对于黑袍人对他如此称呼,高让只是挑了挑眉坐了过去,显然看到这个人他并不意外。
“别来无恙啊。”
高让笑着看着眼前的人,“怎么,先前的事解决掉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一句,实在是这人相较于前段时间见面时整个人沉闷不少,除了那事他也想不出其他能令这位做出这副模样。
“她死了。”那人抬头看他,像是在跟他陈述,清俊的脸上毫无波澜。
“哦,”那是挺大快人心的,不过他高书生这模样不对劲啊,高让拿起那匕首朝他脖颈间比划了两下随口道:“怎么了?莫非又舍不得了。”
高书生冷冷瞥了眼旁边那身不忍直视的细虫就觉得恶心,打算也恶心一下他,“你猜猜谁帮忙的。”
“……”对面那人调侃的眼神让高让更加肯定了,沉默了片刻后才出声,“你疯了?”
“不,我在等你疯,比如说现在。”
于是在姜应许处理完事情后准备找高让时,就听见里面传来忍痛的闷哼声,接着就是什么摔碎的声响。
姜应许眉心一跳,强行按捺下心中涌起不安的她,猛地伸手将门一推,就看见脚边不远处尽是摔碎的瓷瓶碎片。
而在捕捉到对面半扇动的竹窗时,她逆着风直接翻身跃出了窗。紧随着前方身影追去。
而于此同时的岩洞中,在让姜应许先离开的刘鸾,此刻眼也不眨地盯着石壁上纂刻的经文。
那上面勾勒的文字正是往日里段九安教与他们的静心咒。
可整段正中间修改后的字迹看起来却让人头晕目眩,但即使如此看它的人仍然纹丝不动。
他想动弹,却忽然闻到一股幽幽飘来的异香。眼前的经文如落了石子儿的池水漾起波纹。
他似梦似真地看见有人朝他伸出了手掌,空洞的眼在僵硬地搭上去时,耳边传来阵阵铃铛撞击中夹杂的笑音。
“轰!”
巨大的声响让那边拦住人的姜应许抬眼看去,等在看清那塌陷的山丘后愣住了。
眼前是扬起的尘埃,瘫倒在地的刘鸾将目光缓缓下移,陷入胸膛的五指边缘沾染的红让他皱了皱眉。
在他抽出手后,鲜红溅在他眼角,迟钝的疼痛感这才席卷他的全身。
随着整个山洞的颤抖,他缓缓将目光转向那边已经模糊了的光点,带血的手指陷入身下的泥土,拖着无力的身子想爬出这里。
可,塌落的岩石砸下来,只有根露在外面的手指微微抽搐后,又僵着不动弹了。
姜应许隔着半座山看见了那边扬灰塌陷下去的小石山,想起了方才在洞里遭遇的事情。
“大哥师妹!”
正揣摩眼前这墙壁上究竟刻着什么的姜应许忽然被人换回神,她有些迟疑的看过去。
是那个二当家,可在视线落在他头顶时突然皱眉,刚要开口就被人拽了过去,接着听他道:“你出去。”
姜应许不明白他这话究竟为何意,而且她还没找到那间石室,“那你呢。”
现在的姜应许总算明白她离开前那二当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