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向即将转身离开的姚宁德:“那个该死的奸官都要走了!我要去救肖若!”
“澜儿,不可!”谢泽川声音加大。
两人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尚未离去的姚宁德及其属下。
姚宁德循声望去,喝斥道:“什么人!”
属下纷纷向周听澜所藏草丛逼近。
周听澜见状便要拔刀同属下干架。
谢泽川低骂一声,抱起周听澜便朝两人来时的路翻出。
周听澜挣扎几下:“你放开,我要回去救肖若!”
“不行!听我的好不好,澜儿?”
谢泽川抱得愈紧,周听澜趴在他肩头无声哭泣着。
转过街角,谢泽川侧身钻进一条偏僻小巷。
巷子外传来他们的声音:“快!再找找,人就是在这附近跟丢的!若是找不到就等着提头回去向大人请罪吧!”
谢泽川小心的隔着墙向小巷子外张望,见到追来的属下朝前方追去。
“澜儿,放心,他们没能追上来。”
他松下口气,稍平复下胸膛的剧烈起伏,谢泽川低头望向怀里的周听澜,两人之间的呼吸彼此纠缠,谢泽川手指轻轻拂去周听澜脸底即将而出的泪水。
“澜儿,不要哭了,肖若他……”
周听澜抬头,她眼眶泛红,拍掉谢泽川的手,拳头不满地捶打在他身上:“你刚才为何阻拦我去救肖若!你是不是怕死,在北疆城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
“是北疆城将士的命宝贵,一个普通镇子上的山寨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
周听澜接连的话语令谢泽川有些语无伦次。
“澜儿,我……没有,不是,我是想救的……”
“我看你就是不想救!”说罢,周听澜挣扎地想下来:“你放开!我要下来,我也是个父亲被贬的世家贵女,不是你的北疆城将士,放开!”
“澜儿!我……”
巷子口忽地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两人齐齐望去。
“她们在这里!”
是属下发现藏于深巷中的她们,他们提刀将周听澜两人堵在小巷子内。
两人见此,纷纷拔出长刀,准备应敌。
夜色如墨,狭窄幽深的小巷子中,只见长刀刀身发出的银光。
谢泽川站在周听澜身前:“澜儿,你先走!”
扶昌带着其余属下举起长刀对准她们:“你今夜谁也逃不掉!”
周听澜怒骂:“你这些姚宁德的走狗!做尽坏事,难道就不怕有一天遭到报应吗?”
“报应?”扶昌像是听到天大的可笑事般,他舔舔下/唇,笑得癫狂:“什么是报应,我现下只知晓你们都要死了,这样我就能将你们尚留余温的头颅献给大人!”
他说完便举刀砍来:“拿命来吧!”
谢泽川侧身躲过,周听澜提刀从旁边向扶昌攻去。
扶昌衣裳被划上一个大口子,他怒斥属下:“都愣着作甚,杀了他们取首级,大人重重有赏!”
转眼间,众多属下朝周听澜两人攻来。
当扶昌再度砍来时,谢泽川提刀迎上,周听澜站在他身侧朝着扶昌的肩膀狠狠刺去。
趁着刀刃相接的后作力,她迅速冲上前踹上一脚,拽着谢泽川就跑。
扶昌吃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谢泽川喊道:“澜儿,人太多了,我们抓紧撤!”
他挥退一名属下,转身握住周听澜的手,带着她向小巷子深处而去。
“哪里跑!”扶昌在后紧追不舍。
两人不停地转变逃跑方向,试图甩掉扶昌众人,转至几条弯道。
身后的扶昌已然没有身影,周听澜大口喘着粗气,望向深不见底的街道:“他没追上来吧。”
“应当没有。”
周听澜靠在墙上,脑中阵阵传来阵阵眩晕感,她仰头望向天色,也不知晓那些属下追上他们没有?
她如今心情稍稍平复下来:“谢泽川,适才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说了好些气话。”
肖若现下已是救不了,她该冲着姚宁德生气,对大昭国那些奸佞之辈讨伐,而不是对谢泽川发怨气。
“无妨,无论澜儿对我发什么脾气,我都会原谅你的。”
谢泽川拍拍衣裳上的尘土:“我们快些离开这儿,待会儿再碰见便不好了。”
两人不敢停歇,在上京城中的街道巷口弯弯绕绕,终于回到暗点所在的粮油铺子。
冲进铺子时,暗探们被两人的模样吓了一跳,忙上前询问:“大人,你们有没有事?”
周听澜正欲摆手说自己无事,谁料脱力般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意识是最后一刻,她倒入谢泽川怀里,听见他焦急喊道:“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