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虞的性格冷静自持,面对暴躁的赫玉胤总是能够以静制动,每次赫玉胤发完火又觉得有些内疚,便会像这样抱着公孙虞不停念叨着:“对不起,不要怪我!”
公孙虞用包着纱布的手拍拍他的宽背,首次说出安抚的话:“我不怪你,只因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不由自主的人。”
赫玉胤身体一僵,显然没想到公孙虞会突然触碰他的心房。
门外不适宜的响起一声传话,赫连城要见公孙虞。王要见谁,自然没有讨价还价的。
“抱歉,我得走了。”公孙虞轻声道,随即依依不舍地放开赫连城,起身整理好衣衫,颤抖着跟着侍女离开。
怀里的温度还残存,人却恐怕已在他人怀中。大帐中只剩下赫玉胤一人,想到方才那道单薄的背影,只觉得满腔的愤恨不平。
他虽为赫连城的弟弟,但却从小不得宠,样样好的都优先赫连城,连带王位都是直接给他,如今连带一个女人赫连城都要抢!赫玉胤攥着床沿眼中露出滔天恨意。
所谓谋定而后动,所以他虽恨,但仅仅这些还不足以让赫玉胤有什么突然的举动,毕竟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低人一等。
还需要加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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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帐内,赫连城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眼皮都没抬,随口给公孙虞指派一件事:“给本王泡茶,据说你们中原点茶甚是讲究功夫,让本王涨涨见识。”
公孙虞知他不是想喝茶,但也谨遵指示。她的手法极是专业,一时间帐内只余茶具碰撞的声音,像极了和尚敲击的木鱼,让烦恼的人更添躁意。
“够了!”
敲击声顿停,公孙虞直接将半成的茶汤奉上。
赫连城睁开眼,这才发现她手受了伤,许是因为方才用力,血迹已经浸透纱布。
看着那嫣红的痕迹,赫连城觉察到方才有些迁怒,难得关怀道:“手受伤怎么不说?这茶本王也不是一定要喝。”
“王上要喝茶,岂能有推辞。”
“我听出了嗔怪之意。”赫连城放下茶盏,拉起公孙虞的纤纤玉手,轻柔的解开纱布耐心查看一番,“还好,口子不是特别深,要不然得留疤。不过在咱们肃慎,疤痕是勇士的装饰品,所以若真留疤你也不要担心。”
赫连城又亲自替她上了药包扎好,“这下莫怪本王不像你们大颂男人会怜香惜玉。”
公孙虞收回手,丝毫没有动容之色,淡淡地向他鞠礼谢恩。
同样一股梅花沁香侵蚀着赫连城的嗅觉,他一把将公孙虞拉回怀中,“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冷漠,和我那位弟弟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公孙虞忍不住颤抖,她难耐的想要挣脱。
只是他的挣脱在赫连城的眼中就是对自己的抗拒,手中动作更加粗暴。说来当初也是他自己非要将公孙虞赐给赫玉胤的,到最后自己又把持不住,才有这兄弟二人同枕一人臂的无德之事。
从前公孙虞虽总有挣扎,但到最后终归坳不过雄壮的男人,这挣扎对男人而言就变成了情趣。可今日公孙虞却是实打实的抗拒。
“王上,我不能再与您行事,因为我已经怀有身孕。”
赫连城如遭电击,握着公孙虞纤细柔软的胳膊暗自发力,一双鹰眼紧盯着她,质问道:“是谁的?”
公孙虞摇摇头,面如死灰。
“宣太医。”赫连城放开她大呼道。
公孙虞雪白的胳膊上留下醒目的十道指印,她赶忙整理好衣衫。
太医反反复复检查数遍,确定没有错,才如实上报:“确有一个月的身孕。”
赫连城仔细回想一个月前的事,那日他正忙着和大颂议和之事,虽召唤了公孙虞却未成事,所以这十有八九是赫玉胤的种。可是当日是他亲眼喂公孙虞喝下汤药的。
“不能留。”赫连城不容置喙道。他的儿子战死沙场,赫玉胤本来就有一个儿子,若再来一个,这皇位将来必定是他的了。
没有丝毫犹豫,赫连城吩咐道:“配药。”
公孙虞面露痛苦之色,她看着赫连城,眼神里尽是哀求。
赫连城替她抹去眼泪,安抚道:“你怎么不听话,不是让你每次服侍完他就喝药吗?这孩子生下来不明不白的,还是尽早去掉。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不用去伺候其他人,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赫连城嘴上说着好话,实际上手已经缓缓扣上公孙虞的命门。
公孙虞认命地点点头。等太医煎好药送上来,她毫不犹豫的闷头喝下。
赫连城抚摸着她惨白的脸蛋安抚道:“乖,我就喜欢你这样听话。”
很快公孙虞双手捂着腹部,脸上尽是痛苦的狰狞之色。
赫连城这才撤回手,吩咐道:“扶公孙姑娘下去好生伺候着,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否则杀无赦。”
在场的人俱都一颤,随着公孙虞离开,其他人也鱼贯而出。
“你留下。”赫连城突然对最后一个婢女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