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

南柯不相信，拿出笛子吹奏起靡靡之音，但无论他怎么催功，都不能牵动掌灯人分毫，现在他是彻底相信了，“是居月白那一掌吗？”

“是。感谢他。”

掌灯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南柯，向他步步逼近，空洞的眼眸虽依旧没有流光溢彩，但却比从前有生气很多，至少已是个人类的眼睛。

“您该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南柯边退边说笑道，突然他感觉后背一凉，竟是已经被逼的靠在墙上，退无可退。

“我胆子小，您可别吓我。”南柯告饶道。

“赛华佗是不是在你们落黄泉。”掌灯人问。

南柯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愿意短兵相接，嬉皮笑脸道：“早说，您只是想要赛华佗？马上回去给您打包送来。”

掌灯人这才满意的撤回抵在他肩头的长鞭。

这个女人很危险，南柯心中最直观的想法，他现在就一个念头，赶快离开。

以他的身手，想不着痕迹的离开太容易了，何况掌灯人并没有留他的意思，如今已是又躺下去了。谁知他刚有动作，房门便被推了开。

听到动静的侍女以为秋素素已经起床，端着水盆自顾自推门走了进来，柔声道:“小姐是该起床了。今日怎得武都不练？您不是说要练好武功才能配得上居城主吗？奴婢还指望跟着您去见见居城主的庐山真面目。”

这个侍女许是和秋素素呆久了，嘴皮子也很是利索，此时眼睛虽低头看着路，嘴巴却是一点都没停。

等她抬起头看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寡女正将孤男抵在墙上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四分五裂，随着“哐当”一声，话也戛然而止。

侍女的眼神在衣冠不整的南柯和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的自家小姐之间来回游荡，最后赶忙捡起地上的水盆，仓皇而逃，“奴婢该死，重新去换一盆干净的水来。”

“好玩吗？”掌灯人起身自顾自地穿戴整齐，她穿上秋素素的衣服，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眼波流转间，冷酷的脸上显出茫然之色。

秋素素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就穿得整整齐齐的站在铜镜前，但很快她就忘了这个问题，因为镜子里倒映出第二个人的容貌来，她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杀千刀的人在自己房中。

“你怎么还没走？！”秋素素走到房门口打算去叫人，恰好那侍女换了一盆水回来，见着她小声打探道：“小姐，这是咱们府上未来的姑爷吗？您不是说非居城主不嫁吗？”

“你在说什么糊话！我一个镇国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别说只是带个小白脸回来过夜而已，就算养七八个面首，那都是小事情，怎么可能床上随便躺躺就得对他负责？”

身后准备从后窗离开的南柯身形一顿，一字一顿道：“秋！素！素！”

听到他的声音，秋素素回过头来，满眼冷酷无情地看着他，南柯知道现在又变成了掌灯人，他被吓得仓皇而逃。

掌灯人穿戴整齐之后径直去了箭察司，她要去见王晴岚，问王晴岚讨一样东西。梅知许不在，掌管全部事宜的李训跃给她开了后门。

“你说你要子母蛊？”王晴岚诧异道，显然没想到秋素素会要这种东西，她仔细打量起面前之人，疑惑道：“你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掌灯人虽借了秋素素的身份，但是她没办法去模仿秋素素的性格，索性不解释，只道：“玩偶山庄炸了，按照我们的预测，如果他们回归原来的身份，比他们在武林还要难对付，所以我们总要用些非常规的手段。”

“你打算对谁用？”王晴岚确定道，“子母蛊要用自己身体来养蛊的。”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个人。”掌灯人打机锋道，“只是控制那个人岂不是无趣，我要让他感受到不由自主、无能为力的感觉。”

是谁能让高高在上的他品尝失意和无力感，自然只有皇权。

如此倒反天罡的想法让王晴岚惊恐不已，犹疑道：“出于公我不可以给你，出于私我更不该给你。”

“公？从来不是江湖庙堂两不沾吗？至于私，我们没有私情。”掌灯人打断她的话，“从今日起，三人合作到此为止。”

王晴岚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你真变了。但我却绝对不能给你。”

掌灯人也不勉强，她离开时留下特意带来的餐盒，“今日除夕。”

眼看她抬脚离去，王晴岚追问道：“在我这里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你会怎么做？”

“这是我的私事，不便告知。”

掌灯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王晴岚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与她相交过一般。

·

玩偶山庄炸毁，但居月白毫发无伤这件事很快便利用朝廷驿站的便利传到谷雨临手中，对于这个结果他十分惊讶，他始终想不透居月白是如何逃脱的。

这个机关并非陈承辰设计，而是他单独找了能工巧匠。心有疑问，眼前又有可以解答之人，谷雨临自然要问问：“居月白如何逃脱的？”

“这不难猜吧。”书寒鸦笑得一脸无害，今日换他给谷雨临续上茶水，“有句话叫初入武林时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三日之后遍尝失意。失意的滋味属实不好受，书某不想品尝，自然样样都要打点好。”

短暂的惊讶之后，谷雨临便冷静下来，想到居月白那辆奇诡的马车，“妙手鲁班是你们安排的人。”

书寒鸦笑笑，“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

“难怪鸿俦和落日会不翼而飞，居月白能够挣脱机关。如此说来居月白是故意进入，为的就是要毁掉玩偶山庄。”谷雨临断言道。

“鸿俦与他无关，我是直接走进肖府拿走的。”书寒鸦纠正道，他这还不忘提醒下面前利益至上的男人，肖恒是个废物。

谷雨临脸上不显山不显水，“前事已了，能告诉我鸿俦在哪里吗？”

“当做是最后一役的前礼吧。”书寒鸦根本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