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却是急了,“故意什么?你们想引居道长去什么陷阱?”
他话音未落已是动弹不得,无情在面对面的情况也只出了半招,更不用说毫无武功的藏景。掌灯人的出手快准狠,让人始料未及。
“站在这里可以留你们一条性命。”掌灯人警告道。
别人若是饶自己一命,这本该是件感恩戴德之事,但是三个人的目光却恨不得洞穿了她。
掌灯人无所谓别人的态度,已经转身朝着玩偶山庄而去,她的路径与居月白并不相同。
玩偶山庄早已经重新建立了一个通道,至于前面那个用途自然不言而喻,总要有钩才能钓到鱼。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钓来的可能是鲨鱼。
居月白按照霍羲的指示,避开皇家的守卫,来到避暑山庄的竹林阵。这个阵若是没有正确的方法,是会一直在原地打转的。
霍羲自然没有隐瞒居月白这个阵里的五行之法破除方法,居月白修道,本就专业对口,倒是很快就找到那扇神秘的大门。
不需要任何心理建设,居月白毫无犹豫地推开那扇还没有外人进去过的大门。
站在萧瑟的庭院中,看着面前门上同乐堂三个字的牌匾,居月白清澈无暇的眼睛里涌出些许轻蔑。他一剑划过,那道牌匾顿时被一劈为二,跌落在地,扬起灰尘无数。
显然平时这里并没有人前来打扫。
居月白来这也不是为了做客,无所谓主家招待的周不周到。他隔空一掌,门便被打开。入目是因掌风飘扬的轻纱,窥不到内里。
坚定的步伐迈入其中,里面装饰古色古香,正中圆桌间搁置着一个没有香火供奉的鼎,鼎口上方悬浮着几个名牌。
居月白继续往前走去,想要看清上面的字。就在他靠近圆桌之时,突然地上现出两只铁手锁住他的脚腕,接着一道铁笼从天而降将他困在其中,又有数条红绸如同藤蔓般从四周射出将他的身体缠绕起来。
而这一切只是是导火索,目的是引起另外一道机关,紧接着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开来。
当南柯知道掌灯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知【宫】的打算,那就是让居月白埋在同乐堂的废墟中。
“快走。”南柯伸手去拉掌灯人,却被她机敏躲开。
“【宫】的指示,要我确定他的死亡。”
南柯双目圆睁,眼睛里燃烧起熊熊火焰,“你就甘愿被他摆布至死吗?”
“命令不可违。”
危险的气味越来越接近,南柯顾不上和她说理,强行出手打算带她离开。
然而武功不及他的掌灯人却好似一直等着这一刻,早有防备的她借力一掌将南柯轰出,同时震天爆炸声传来,顿时地动山摇。
清晰的裂痕爬满曾经伴随着五音几十年的同乐堂,整个山庄摇摇欲坠,然而掌灯人却像个木桩一样站在居月白身旁,没有丝毫动摇之色。
突然一股真气打入她的体内,顿时穴道被阻,紧接着她的身体一轻,人也跟着飞了出去。
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别样的情绪,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你不是该被困在里面吗?你是故意中计的?”
但很快她就问不出来话了。居月白虽救了她,却没有替她运功挡住爆炸的威力,五脏六腑顿时受到剧烈冲击。
掌灯人双脚刚落地,口中血冲而出,洁白的银沙上染上红梅点点。
眼前的背影,陌生中带着一丝熟悉,他的白袍已染尘与业,人却依旧屹立在天地间,不畏风雪。
“你为什么要救我?”掌灯人穴道已解,她现在既无法完成任务,也没必要寻思,索性自行盘坐疗伤。
“救人不需要理由,只有不打算救才需要理由说服自己。”
陌生又几分熟悉的感觉再度传来,掌灯人感觉爆炸的动静不仅震动她的五脏六腑,更像是冲击到她的灵魂。
不远处一道人影急奔而来,居月白目力极好,瞬间便认出是谁。趁着空档,他突然转身一掌袭向掌灯人。
他刚救人,掌灯人又岂料他会突然发难,根本来不及防御,这一掌吃了十成十。
然而与掌灯人预想的不同,这一掌非是取命之掌,强悍带着凉意的真气直冲她丹田,顿时与她体内另一道真气相冲,瞬间内力外放,四散开来,爆炸声连连响起。
尘烟中居月白与焦急而来的人擦身而过,不久前还招招要取对方性命的二人,此时却宛如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居月白始终目视前方,而南柯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方才将他推出火坑的掌灯人。
“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会执著的爱上这么一个人了。”看着那道似乎永远不会停留的身影,掌灯人捂着胸口出神道,空洞的眼神里再添新的情绪。
“你......”寻常时候南柯必定借此多方言语试探攻击,但此时除了一个“你”字,他竟说不出任何后话。
“我是我,她是她。”猜透他未尽之言的掌灯人不问自答道,“我永远成不了她,她最好也永远不要成为我。”
安之若命的后一句是德之至也,不知为何此时南柯突然想到居月白的话。
看着化为废墟的玩偶山庄,两人竟不约而同的感受到解脱和快意。
“你身体无恙吧?”南柯关心道。
掌灯人摇摇头,“非但没有事,因为这一掌,一直梗在我体内的束缚烟消云散,此时只觉得真气顺畅。”
“走吧。”掌灯人招呼道。
看着好像变得不一样的掌灯人,南柯有些愣神,迟疑道:“去哪里?”
“总还有家可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