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对她的大胆表示敬畏。
“你觉得呢?”
“应该挺好的吧,感觉他还挺维护你的。”
梁其玉看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梁其玉有些好笑,弯起了眉眼,凑近了看着她,“我又不是神仙,当然有不知道的事。”
“靖川从小心思便深。”
梁其玉点到即止,他不想在荷华面前展现出人性冷漠黑暗的一面。在皇家,关系、情谊永远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权势,为了那个位置,弑父杀兄,没有什么是他们不干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遵循自己的本心,无论靖川是真的在乎他这个皇叔,还是出于什么别的考虑,都与他没有关系。
这次回去,将一切处理完,他就离开那座城,那里的人和事都跟他没有关系。
荷华皱着眉,思考着梁其玉说的话。突然,眉心处被人温柔抚过。
“别皱眉,久了就回不去了。”
梁其玉温润的嗓音轻轻响在荷华耳侧,她抬起眼,对上他那双盛满温情的眸子,整个人仿佛现在蜜里,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甜的。
“咳咳咳。”
荷华慌乱的别开眼,不经意瞥见月白投来的揶揄的眼神,脸上的热度顿时再上一层楼。一向伶俐的嘴这时候却吐不出什么妙语,只能羞涩地低下头。
梁其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突然忘了月白跟鸣珂还在房中,一时不察竟在二人面前做出越矩之事。
他站起身,用身子挡住背后的荷华,垂下眼看着月白、鸣珂二人,“明日启程回京,今日早些休息吧。”
月白察觉到王爷话语里明晃晃的驱赶的意思,心里偷笑,但面上不敢表露半分,垂下头,恭敬称是。
二人走出房门,鸣珂余光瞥见了地上一团东西,开口想说什么。月白暗道不妙,赶紧扯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快步走出房门。
鸣珂一头雾水,被月白拉着走出去老远,才停下,不解地问:“方才为什么要拉着我?”
月白叉腰看着他,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得道:“鸣珂啊鸣珂,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你有钱,可以再开一间客房。”
“荷华姑娘是女子,与王爷同住一房与她清白有损,况且在地上过夜容易着凉。”
“……”
看着月白脸上难言的神色,鸣珂也渐渐觉察出不对劲来,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难道睡在地上的,是王爷?可……”
“鸣珂啊,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月白摇着头,有些沾沾自喜,说这话用手敲了下鸣珂的头,“你才看出来,我们王爷明显是喜欢人家荷华姑娘。”
鸣珂神情呆滞,明显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到了,喃喃出声:“可……王爷怎么能睡在地上呢?”
月白:“……”
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月白又敲了一下鸣珂的头,微微提高了声量说:“这叫情趣,懂不懂?真是个榆木脑袋。”
鸣珂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嘴巴微微张开,缓缓扭头看向尽头那间破陋的厢房,王爷现在就心甘情愿睡在那房中的地板上。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
“阿荷,他们已经走了。”
房中,梁其玉转过身,却不见荷华的身影,低下头,原来她不知何时已经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
还在害羞呢?
梁其玉笑着也蹲下去,手捧着她的脸,让荷华与自己对视。
羞愤上头的荷华脸颊涨的通红,头发也因为刚才的动作揉得有些乱,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柔软。
梁其玉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热度,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荷华羞恼得抬头,就对上梁其玉含笑的眼。两人对视良久,荷华忍不住撇开头,嘴角泛起一点愉悦的弧度。
“害羞了?”
梁其玉故意说。
“没有!”
“当真?”
“当然!”
荷华笑着将脸撇得更开,好让梁其玉看不见她脸上表情。梁其玉依依不舍地追上去,荷华继续躲,两个人像孩童一样在屋中玩着幼稚的你追我赶的游戏,甜蜜愉悦的气息一点一点填满整个房间。
皎洁的月光代替油灯洒进柔白的月色,梁其玉手枕在脑后,望着床上早已熟睡的人,许久许久,“阿荷,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