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惊雷炸响,陆远宁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见近在咫尺的谢书程发梢滴落的水珠滚过棱角分明的下颌。
他……
在吻她?!
惊雷在云层深处炸响的刹那,陆远宁的瞳孔猛地收缩。
谢书程滚烫的呼吸裹挟着威士忌的辛辣扑面而来,她的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耳中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还
未等她做出反应,腕间便传来铁钳般的禁锢,后颈被带着薄茧的掌心牢牢扣住,潮湿的西装布料蹭过她微凉的锁骨,带着雨夜的寒气与灼热的体温交织成令人窒息的牢笼。
“放开!”
她的挣扎显得格外徒劳,喉间溢出的音节被蛮横的吻绞碎。
谢书程的指节深深陷进她的皮肉,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陆远宁尝到他嘴角残留的雨水,咸涩中混着浓烈的酒气,记忆突然闪回那些被争吵割裂的夜晚——此刻交缠的姿态,竟与曾经结婚时相拥的温柔形成荒诞的镜像。
陆远宁用尽全身力气咬住那片肆意掠夺的唇,血腥味在齿间炸开的瞬间,她听见谢书程闷哼着向后仰去。
尖锐的疼痛突然刺破混沌。
吊灯的光线下,谢书程的下唇被咬出一道猩红的伤口,血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浸透雨水的衬衫领口,晕开一朵妖冶的花。
“疯子!” 陆远宁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雕花柜。
她胡乱擦去嘴角的血渍,指尖却沾满了谢书程的体温。
眼前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凌乱的发丝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像是困兽望着失而复得的猎物。
茶几上的水杯倒映出两人扭曲的身影,与落地窗外破碎的霓虹一同,拼凑成支离破碎的荒诞剧。
谢书程喉结艰难地滚动,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被咬破的嘴唇。
酒精在血管里沸腾,他看见陆远宁发梢凌乱地垂在脸颊,湿润的眼眸里盛满警惕与愤怒,他的理智这才一点一点回来。
“远宁,我错了......” 沙哑的道歉被窗外的雨声撕碎,带着醉意的呜咽,他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只抓住一片虚无。
“你出去!”
“我……”
“谢书程,我不是殷悦,我没办法一次次纵容你出格的行为,你给我出去!否则,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报警?”谢书程冷笑一声,“这里是我名下的房子,你觉得你报警之后,出去的是你还是我?”
“你——”
“陆远宁,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补偿你的。”
“呵,你以为我陆远宁是谁,是你的附属品吗?还是你养的小狗小猫?”陆远宁冷冷地看着谢书程,“你乐意了,就过来看我几眼,不乐意了,就把我丢在一边?你少在我这里犯贱!我不是殷悦,我不可不吃你这一套!”
“我没有。”
“没有?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吗?现在摆出这么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给谁看呢!”陆远宁的眼眸中满是嘲讽,一点没有被谢书程感动的意思,“我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女生,不会被你的样子蒙蔽,你如果还想继续维持我们之间最后一点体面,就赶紧离婚。”
陆远宁说着,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朝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
陆远宁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谢书程。
“这里不是你的房子吗?好,那我走,我不住在这里了,反正寄人篱下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话一说完,陆远宁甚至都没有给谢书程一个回应的机会,便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用力摔上了房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扇门仿佛被她的怒气所震慑,剧烈地颤抖着。
原本就空荡荡的房间里,此刻更是显得格外冷清和寂寥。
谢书程独自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孤独而无助。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只是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失去了光彩,变得黯淡无光。
半晌,他的视线缓缓落在眼前的保温桶上,那是段言带来的,看到这保温桶,谢书程便不由得想起方才母亲摔在桌上的那些照片,想起照片中陆远宁和段言有说有笑的模样。
“该死……”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愤怒,这些情绪在他的胸口不断翻涌,让他几乎快要窒息。
突然,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股情绪的折磨一般,谢书程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起了那个保温桶,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狠狠地扔了出去。
只听“哐当”一声,保温桶重重地砸在地上,摔得盖子都掉了出去。
窗外,雷声大作,像是在笑话着他的无用。
“该死!”
……
陆远宁匆忙离开公寓,只披了一件外套,带着一把手机,剩下什么东西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