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闻言立时高兴地欢呼一声:“多谢姑娘,姑娘您可真是太大方了。”
云苓笑眯眯道:“谢什么,那是你该得的。”
主仆俩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演起了主仆情深的戏码。
廖氏嘴角抽了抽,露出个无奈又宠溺的轻笑。
徐茂才却是快要气死了。
气得忘了这是在永平侯府了,大声吆喝道:“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不知尊卑的丫头拖出去,乱棍打死!”
在场众人:“……”
守在外头的侯府下人:“……”
徐茂才等了一会子,没等到下人冲进来,这才回过神来,登时又羞又怒。
他也不跟云苓主仆俩纠缠了,侧头看向廖氏,板着脸问道:“叔祖母当真不同意这门亲事?”
廖氏斩钉截铁道:“我是不可能将自己的外甥孙女许给你当妾室的。”
徐茂才勾了勾唇角,略带得意地说道:“想必是叔祖母觉得我辈分小,不该跟您谈论婚嫁之事,侄孙这就回家禀告祖父,请他出面跟叔祖母谈。”
说完,抬脚就往外走,很快便出了正房明间的大门。
廖氏简直无语,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叫他祖父来又如何?老侯爷惯着他这个表弟,我可不惯。”
*
估摸着有热闹看,所以几位姑娘中午回去用了午膳后,就早早跑去松鹤苑候着了。
云苓这个当事人,反倒成了最后一个到来的。
好在徐茂才没辜负大家的期待,果然将自己祖父徐洪涛给请出山了。
徐洪涛背负着手,一进来就朝着廖氏嚷嚷道:“我孙子瞧上的那个姑娘呢,表嫂你赶紧将人叫来,我倒要瞧瞧她长成甚天仙模样。”
听了这番混账话,廖氏连寒暄都懒得同他寒暄了,只冷冷道:“我先前已经跟才哥儿说过了,青州云氏的姑娘绝不为妾,表弟跟前我也是一样的说法,此事绝无可能。”
跟进来的徐茂才却是直接将手指向云苓,猥琐地笑道:“祖父,就是她。怎样,是不是生得花容月貌,比醉仙楼里的小凤仙都要美艳几分?”
徐洪涛眯了眯自己的老眼,顺着徐茂才的手指朝云苓看去。
瞧清她的模样后,顿时惊为天人,一双浑浊的老眼慢慢染上淫-邪之色。
砸吧着嘴说道:“的确生了张好皮子,身段也比你那些妾室、通房强多了,滋味想来也更胜一筹。”
廖氏越听越不对劲。
联想到先前听过的徐家祖孙疑似共享妾室、通房的传闻,顿时感觉又愤怒又恶心。
徐茂才嘻嘻哈哈道:“可比她们辣多了,她说如果孙儿逼迫她嫁进咱家,就往咱家水井里撒耗子药,毒死咱们一家子呢。”
徐洪涛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不以为意道:“这等狠话,听听就得了。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听话的话,就当个消遣的玩意儿养着。
不听话的话,就打断她的手脚,把她关在院子里,她还能翻出甚花来?”
云苓从鼻翼里发出一声轻哼。
自己好歹也算是大户人家出身,徐家这样的京城权贵就敢将自己当玩物对待。
这要是换成普通人家出身的小娘子,他们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她现在倒是有点想进徐家门了,到时自己就让他们这些傲慢自大的狗东西瞧瞧,自己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是如何弄死他们全家的。
廖氏却直接一茶盅砸徐茂才脑门上,然后一下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地骂道:“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们祖孙俩就想随意摆布我的外甥孙女了。
回头我老婆子死了,你们岂不是连我的亲孙女也想摆布?”
徐茂才脑袋立时被砸得开花,鲜血顺着他的额头直往下流。
他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啊……”
没等徐洪涛反应,廖氏就先发制人,冷冷道:“来人!去衙门把大老爷叫回来,就说有人逼迫他外甥女当妾,让他去顺天府衙门敲鼓告状,告徐洪涛祖孙逼良为妾!”
侍立在门口的侯府下人立时大声应“是!”,然后飞速跑去寻大老爷崔振寰。
等崔九宸从国子监下学回来后,听说了这茬,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