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炎苍的这句话又叫她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眼含希冀地望着他,眼睛里泛起淡淡水色。
“它、真、的、能、救、人?”
她嗓子依旧是哑的,这句话是以一种很慢的速度说给炎苍的,希望他能看得懂。
炎苍看懂了她的话,但见她之前抢珠子的盛气全然不存,反而多了些殷切的期盼和恳求的卑微,他不由愣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
“我用它救过云姜!”他声音依旧清冷,但语速变缓了许多,“那时,海妖变幻成我的样子要娶云姜,我去阻止,云姜拼死相护。我不想云姜就这样死了,便用勼灵珠救了她。”
虞堇堇悬在眼眶里的泪水忽地掉落,炎苍的话就像是一汪清泉,在她的心田里流淌着,让那枯竭许久的心灵又活了过来。
这无疑是她最近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
“我不知道你想救谁,但我得告诉你,云姜虽是因为勼灵珠醒过来的,但也只是侥幸。因为我曾尝试用它救过其他被海妖杀害的女子,但都没有用。”
“我不会用勼灵珠,不仅我不会,我的族人、包括三界之中的人,都不会。它的用法,我的族人探索了几千年也未果。是,它并非我族之物,而是源于南溟一神族。可惜南溟族已经灭了,勼灵珠的用法就此成了一个谜。”
听完这一席话,虞堇堇并没有沮丧,因为她要救的人正是南溟神女之子。既然云姜能活过来,那么继承了南溟族血脉的师父也一定可以。
可能是某种因果驱使,海螺带她来到了这里,让她找到了勼灵珠。她坐正身子,转向炎苍,脸上的欣喜掩盖不了一点,用口型说:“能不能把它给我用一下!”
这次,她说得很快,炎苍没有看懂,但即便不懂,他也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了片刻,转了转手里的珠子并将它放在了旁边的小方桌上:“它只是被人注入了灵力,并非勼灵珠。”
说完,他转身走了。
虞堇堇脸上的笑还在,但却是凝固的。
不是勼灵珠?
不可能!
炎苍一定在说谎!
她掀开被子,踉跄地跑至方桌前,一把抓起珠子,重重地眨了几次眼睛。
玉色的透明晶体内,确实有一股浮动的灵气,之前她没有仔细看,现在认真一瞧,这珠子表面的光色几乎全仰仗于里面的灵气,而这时隐时现的灵气不过是一种用于观赏的障眼戏法。
假的?
是假的!!!
“砰......”
珠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砰响。
“阿娪!”
桑乐跑进来时,虞堇堇已经倒在了地上,又一次昏了过去。
第二日,虞堇堇醒后没有着急下床,而是在床上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屋外传来几声鸡叫,她才起身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屋外,太阳斜斜挂着,并不刺眼。
云姜坐在一个火盆旁边,在针线篓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苏父捉了只鸡,给火盆里加了块木炭后径直去了厨房。
“你醒啦!”
云姜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虞堇堇没看见桑乐和炎苍,她走过去,在云姜旁边坐下。
云姜抬抬下巴,指指天空,笑道:“昨日桑乐看见你们飞上天去了,心里很是好奇,她知道炎苍身份之后,非要让他带着她去上面兜兜风。有好一阵了,这还没下来。”
虞堇堇抬头望了望,什么也没有。她回看云姜,却见云姜脸上一直漾着笑。
这时,云姜终于在篓子里找出一块粉色的布:“我刚在给孩子制衣裳,以后月份大了,怕是得偷懒。”
虞堇堇这才发现,云姜身后,还有四五套小孩的衣裳,从小到大依次排着,粉的黑的都有,小巧又精致,绣工很是了得。
“我不喜欢打鱼撒网,以前都是桑乐帮着我爹,我呢,就在屋里绣绣手帕,然后拿去城里卖,一家人也不愁吃穿。我长得像我娘,我爹对我很好,什么都依着我。他知道炎苍不是普通人,但为了我,也接纳了炎苍。而你也一样,来历不明,是桑乐非要让我爹将你留下来的。但我们都相信,你不是坏人!”
云姜说完,从上到下开始打量起了虞堇堇:“女孩子一身衣裳可不行,我给你做一身吧!喜欢粉色吗?”
虞堇堇也看着她,貌似,在误会说开之后,她也和自己更为亲近了些。
云姜见她呆呆的,未作任何表示,便轻声问道:“你想救的人,是你此生挚爱,对吗?”
闻言,虞堇堇睫毛轻轻颤了颤。
挚爱?
她从未想过有人会用这个词把自己和师父联系在一起。这两个字分量极重,她不敢用,但若用其他的,好似又不太够。
嗓子像是被什么扼住,有了疼痛。
这时,她的手被云姜稳稳捧着:“炎苍给我说了,虽然那颗是假的,但勼灵珠确实救了我。我相信,只要你不放弃爱他,就一定能将他找回来!”
虞堇堇看着云姜,手上的温暖似乎也沿着胳膊汇入了她的心房。
间隙,苏父来加了几块炭火,还仰头往天上望了望。什么也没看见,他又摇着头回了厨房。
云姜拿布在虞堇堇身上比了比,笑着说了一声:“你比桑乐还瘦一些。”
过了一会儿,她把虞堇堇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肚子上:“在动,感觉到了吗?”
虞堇堇摇摇头。
“真想这小家伙快些出来......这样我就可以只做女孩或者男孩的衣服,从一岁做到五岁,再到十岁、十五、二十......我呀,把孩子名字都想好了,还没告诉炎苍呢。人龙,这两个字虽简单但我很喜欢......”
人龙?
虞堇堇反手抓住云姜手臂,激动地说了两个字。
云姜立时一愣,但看口型,说的好似是“人龙”,她眨眨眼睛:“阿娪,你怎么了?是这个名字不......不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