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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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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第二周悄然而至。星期四的清晨,太阳仿佛熄灭了一般,天空笼罩在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下。麦格教授在早餐时间穿梭于大厅之中,收集今年留校学生的名单。但自从克里维被石化的消息传开后,签名的人寥寥无几,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座似乎已不再安全的城堡。

潘西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中段,慢条斯理地把黄油涂抹在面包上,眼神看似随意地在大厅中游移,目光却有目的地停留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自从被迫交出地图之后,她不得不更加依赖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今天,金妮的座位依旧空空如也,这已经是两周内的第四次了;在长桌尽头,哈利、罗恩和赫敏的脑袋几乎挤在一起,交头接耳,神情异常严肃。

哈利突然抬头,翠绿的眼睛越过嘈杂的人群,在空中与她短暂相遇。她镇定地移开视线,端起手边的茶杯,暗暗猜测着他们是否会如原计划那样正在熬制复方汤剂。

“今年留校的名单看起来相当短。”马尔福懒洋洋的声音从她身旁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看来那些泥巴种终于意识到霍格沃茨不再欢迎他们了。”

潘西抬眼,羊皮纸刚好传到马尔福的手里。他灰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羽毛笔在指间转了一圈,然后毫不犹豫地在表格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旁边的克拉布和高尔见状,立刻模仿着在后面也签了名。

“你留下来?”潘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惊讶。

“父亲和母亲今年要去维也纳,”他慢悠悠地说,确保周围的同学都能听到,“奥地利魔法部的外交事务。很重要的会面,你知道的,不是所有家族都有资格参与这样的场合。”

“维也纳?多么令人向往。”潘西配合地睁大眼睛,做出羡慕的表情,“我相信你会收到双倍的圣诞礼物作为补偿?”

“实际上,”马尔福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转身对着她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重要的秘密,“是我自愿留下的。父亲认为,考虑到最近的事件,我留下来可能会更有价值。”

“密切关注事态发展?”潘西放下茶杯,心中了然。卢修斯·马尔福必然希望他的继承人能亲眼见证密室事件的全过程。

“差不多吧。”马尔福耸耸肩,假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目光却紧紧黏在她的脸上。“我想,今年你也会留下来?”

潘西没有错过他声音中小心翼翼的希冀。自从那天在湖边之后,他对待她的方式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种理所当然的占有欲转变为一种更加谨慎的期待,像是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的是比童年友谊更加复杂的东西。

她拿起餐巾擦拭指尖,假装遗憾地叹了口气。“恐怕不行。我父母坚持我必须回家。去年圣诞我就没有回去,而且,今年我哥哥要回来。”

马尔福的眼神暗淡了几分,尽管他试图掩饰。“你哥哥?”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上了那种上流社会在谈论不便明言的家族丑闻时特有的矜持,“我听说他现在在神秘事务司工作?我以为那些人从不休假。”

提起这位帕金森的长子,潘西的心绪复杂。菲尔尼斯·帕金森曾经是帕金森家族的骄傲,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直到他突然做出了那个决定——放弃威森加摩的实习职位,转投神秘事务司那个不见天日的角落。一夜之间,所有关于他的讨论都变成了餐桌上的禁忌。

她至今不确定那是精心策划对家族的反抗,还是纯粹的个人兴趣使然。但在纯血家庭严苛的规范下,这无疑是一种罕见的背叛,尤其当代价是丢掉一个潜在的威森加摩席位时。那是帕金森先生花费了数十年人脉和金钱才为儿子铺就的道路。

偶尔她会想,是否正是因为兄长的叛逆,才让帕金森先生如此迅速地同意她暑假特殊学习的请求。毕竟在纯血家庭的利益计算中,未来可能获得的魔法部高位,远比一门联姻有价值得多。

“谁知道呢。”潘西淡淡地说,指甲刮过餐巾上的刺绣,“但我母亲已经连续写了三封信,歇斯底里地强调全家团聚的重要性。所以,抱歉,德拉科,虽然我真的很想留下。”

马尔福的嘴角微微下垂,眉头皱起,像个被拒绝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我明白了,”他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失望,“我想你确实不能缺席。替我向菲尔尼斯问好。”

留校名单传到潘西手中,她只扫了一眼就传了下去。除了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几乎没有其他斯莱特林学生留下。

桌子对面,扎比尼正漫不经心地浏览一封折成天鹅形状的粉色情书,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表情却难以捉摸。两座之外,诺特正拨弄着盘中的水果,刀尖划过红色的果肉,留下一道道整齐的切痕,如同某种令人不安的仪式。

自从那场谈话之后,三人之间的交流就变得极为有限。无论是课堂上必要的互动,或是公共休息室里礼貌的寒暄,都带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冰霜。

失去地图最初的几天,那种失控感让她几乎难以入睡。而那些笼罩在她身上无处不在的目光比任何明确的威胁都更令人不安。但至少目前,他们似乎满足于这种消极的监视,而非更激进的干预。

“我会让母亲从维也纳给你带礼物回来。”马尔福突然说,眼睛紧盯着她,试图从她的反应中读出什么,“一些足够…有意义的东西。”

“没有必要,德拉科。”她放柔声音,却依旧保持着某种微妙的距离,“你能给我写信我就很开心了。”然而她的眼睛却没有对上他的,而是越过他的肩膀,落在远处。

格兰芬多长桌边,哈利、罗恩和赫敏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格兰杰的书包看起来比平时要鼓得多。三人快速地交换了几句话,然后一起匆匆离开了大厅,背影中透露出一种古怪的紧张感。

“我坚持。”马尔福悒悒不乐地说,那是他特有的、从小被宠坏的马尔福式固执,“这是我的决定。母亲总说,礼物是情感的物质表达。”

与马尔福争论是徒劳的,尤其是当他认定了一件事之后。潘西知道此时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转移话题。

“我得回去继续收拾行李了,德拉科。”她说着站起身,喝掉手边的最后一口红茶,“晚点课上见。”

马尔福抬头望着她,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犹豫。但在他组织好语言之前,克拉布用粗壮的手肘碰倒了盛满南瓜汁的高脚杯,橙色的液体立刻如小溪般漫过桌面,滴落在他的长袍上。

“该死的,克拉布!”马尔福恼怒地跳起来,“你就不能小心点吗?看看你做了什么!我这件长袍是特别订制的!”

克拉布顿时惶恐地道歉,肥厚的手指笨拙地扯过餐巾试图擦拭,反而把情况变得更糟。

在这小小的混乱中,潘西失笑摇了摇头,抓住机会转身离去。经过扎比尼时,她感到那双深褐色的眼睛从纸面上抬起,带着某种审视,而后又慵懒地垂下。

走出大厅,迎面而来的冷风如同无数根冰冷的手指抚过脸颊,让潘西不由自主地紧了紧长袍。穿过入口大厅时,一个匆忙的身影从侧廊中冲出,差点与她撞个正着。

“小心点,韦斯莱。”潘西灵巧地侧身避开,“那些看起来可不轻。”

珀西·韦斯莱的手臂里堆满了书籍,厚重的牛皮封面挤得他胸前的级长徽章有些歪斜。他的红发凌乱,眼镜下的眼睛布满血丝,嘴唇干裂,显然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种不修边幅对于一贯整洁严谨的珀西来说简直是前所未见。

听到潘西的声音,珀西猛地抬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在认出她后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防备,随即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快得无法捕捉。

“帕金森。”他立刻挺直脊背,试图恢复那个完美级长的形象,尽管满怀的书本几乎让这个动作变得滑稽,“有急事?”

“不,只是避开早餐高峰。”她含糊地示意身后的大厅,注意到珀西正怀疑地盯着她的脸,像是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她微微歪头,点了点自己的眼下,示意他的黑眼圈,“你看起来…精疲力尽。”

珀西本能地调整了一下手中摇摇欲坠的书本,神色中多了几分尴尬和防御。“级长职责。”他生硬地回答,“最近这些袭击,安全措施不得不加强。每个级长都比平时多了两倍的工作量。”

尽管疲惫不堪,他最后那句抱怨中依旧带着淡淡的自豪,像是在强调自己职责的重要性。

潘西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理解和同情。她用余光扫过空荡荡的走廊,确认没有其他人,这才微微倾身,降低音量:“你妹妹还好吗?”

珀西一下子警惕起来。“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只是好奇。”潘西似笑非笑,表情介于讥讽和关切之间,让人难以确定她真正的意图,“一年级学生似乎对最近的事情反应尤为强烈。我昨天在走廊上看到两个赫奇帕奇的小女孩吓得泪流满面。令人担忧,不是吗?”

她刻意用上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带着距离感的同情口吻,同时小心地避开了金妮的名字。仿佛这只是个随意的、不经意的问候。

珀西眉头紧皱,镜片后的蓝眼睛盯着她看了几秒。在那审视的目光下,潘西保持着平静的微笑,眼睛里没有一丝闪烁。最终,那种严格遵守规则的面具上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他眼神掠向远处的墙壁,避开了她的直视。

“这些袭击确实把她吓坏了。”他承认,喉结不安地滚动,“她整晚整晚睡不着觉,似乎害怕在睡梦中会被袭击。除了上课,她几乎不肯离开寝室,有时候连饭也不吃。”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愧疚和担忧,“母亲自然非常担心。我一直在尝试安慰她,告诉她她很安全,但是……”

珀西的话语戛然而止,如同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猛地收回目光,脸颊上泛起一抹羞愧的红晕,近乎恼怒地嘟囔,“梅林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谈论这些?”

“有时向相对陌生的人倾诉反而更容易。”潘西轻轻耸肩,语调几乎是在挖苦,又神奇地带着某种坦诚,“我们并不是朋友,韦斯莱,你不需要在意我的想法。”

珀西抿紧嘴唇,眼神闪烁着,原本挺直如木杆的身体却稍稍松弛下来。

不远处礼堂的门突然被推开,厚重的木头摩擦石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个拉文克劳的学生走了出来,正热烈讨论着有关克里维的最新传言。

“我该走了。”珀西立刻恢复公事公办的语气,再次调整了一下几乎要滑落的书本,“还有巡逻安排要制定。”他犹豫了一下,“今年你会回家?”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既不像是出于礼貌,也不像是随口一问。

潘西点头,没有询问原因,“是的,我父母坚持。”

珀西的表情看起来放松了一些。他没有再说什么,微微颔首,转身大步走开。尽管负重,他的背仍挺得笔直,仿佛任何松懈都是不可原谅的。

望着珀西远去的身影,潘西慢慢皱起眉。

听起来里德尔并没有减缓消耗金妮的意图,而她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

一个令人不适的念头掠过心头——在某种程度上,她和里德尔正以同样的方式利用着这个女孩的脆弱。但很快,她就强迫自己将这种不必要的情感推开。

下午的魔药课,地窖的气氛一如往日压抑。即使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也无法驱散十二月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坩锅里的药水冒着泡泡,黄色的蒸汽在低矮的天花板下盘旋。

今天他们需要熬制肿胀药水。斯内普拖着黑色的长袍在教室前方踱步,鹰钩鼻下的嘴唇紧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错误。

“波特先生,”他冰冷而尖锐地嘲讽道,“这是什么?某种新型的泥浆吗?”

哈利的坩锅里,浅棕色的液体稀稀拉拉地冒着泡,显然与教科书上描述的浓稠金黄色相去甚远。斯内普的黑眼睛闪烁着恶意,在那里嘲讽了他足足两分钟,引得马尔福不停地朝他和罗恩的方向翻着白眼,发出夸张的窃笑声。

潘西低头专注于自己的坩锅,灵巧地处理着蝙蝠脾脏。扎比尼坐在她旁边,两人默契地配合着,几乎不需要言语交流。尽管如此,空气中却仿佛立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开。

当斯内普转身走向隆巴顿的坩锅时,潘西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对上哈利绿色的眼睛。他正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注视着她,眉头紧皱,目光在她和马尔福之间飞快地切换了一下,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警告。

不等她思考更多,哈利的手已如闪电般动了。一样东西从他手中飞出,划过教室上方,精准地向她这一则飞来。

在那一瞬间,潘西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

她猛地扔下手中的小刀,身体先于思维做出反应,一把抓住身旁扎比尼的手臂,试图拉着他蹲下,”布雷斯——“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已经响彻地窖。膨胀药剂以高尔的坩埚为中心爆炸开来,灼热的液体如同雨点般飞溅。一片棕黑色的浓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教室,学生们的尖叫声和桌椅倒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几乎是与此同时,潘西感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推倒在地,一个高大而结实的身影覆在她上方。

“别动。”扎比尼的反应快得令人吃惊。他一只手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撑在地面,承受着大部分重量,镇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只带着一丝急促,“药剂的蒸汽还在空气中。”

整个教室陷入一片混乱,斯内普愤怒的咆哮穿透了嘈杂。

“安静!安静!”他挥动魔杖,声音如同雷霆般响彻教室,“被药水溅到的同学,都到我这里来领消肿剂!其他人,不要乱动!”

透过扎比尼手臂和桌腿形成的狭小缝隙,潘西看到马尔福正痛苦地捂着脸,他的鼻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克拉布和高尔的情况更糟,他们的手臂和头部已经膨胀得像气球一样,几乎认不出原来的样子。有几个离得近格兰芬多的学生也没能幸免,西莫·斐尼甘的左眼肿得几乎成了一条缝。

“我想已经安全了。”在马尔福第一个冲到讲台的时候,她拍了拍扎比尼的肩膀,示意他松开。

扎比尼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这才撤回支撑的手臂。他小心地站起身,一手向她伸出,警告道:“注意地板上残留的药水。”

潘西没有拒绝,搭上他的手掌借力站起。当她完全站起身时,发现自己几乎毫发无伤,只有长袍下摆沾上了一点药水的痕迹。整个斯莱特林一侧,只有她和扎比尼幸免于难。

“你还好吗?”扎比尼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有没有被溅到?”

“没有,多亏了你的反应。”她真诚地道谢,这才注意到他的耳朵上肿起了几个小包,右手背上也布满了红色的斑点,显然是没能完全避开飞溅的药剂,“你的耳朵和手。”

扎比尼啧了一声,指尖抚过耳廓上那几个鲜红的肿块,嘴角抽动了一下,仿佛在抑制某种疼痛,但他很快恢复了那种无所谓的表情。

“小小的代价。”他轻描淡写地说,又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为了让帕金森小姐重新开口说话,一只肿胀的耳朵实在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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