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男人被一枪杀死了。
那人又对着他脑袋连开几枪,直到所有子弹全用完。接着去开后座的门,但门被撞严重变形,死活打不开,他便开始用枪托暴力狠砸窗户,同时咆哮着招呼人快来一起帮忙。后座的女人已经死了,满头是血,头颅不正常地歪垂着,双臂却依旧死死环抱着怀里的小孩,小孩看起来安然无恙,哭声也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暴力行为越来越尖锐,直到下一秒,远方警笛声骤然尖啸响起,所有人砸窗动作一顿——
“该死!快跑!警察来了!”“便衣!是便衣!谁说保证没有便衣的!”“可恶!就差一点!!”
众人开始往回跑,撒腿狂奔,视频也在此刻结束。
整个房间顿时寂静下来,不再有半点任何声音,老头也不说话,任我去消化刚刚接收到的所有残忍血腥的信息。
“彻头彻尾的疯子,对吧。”他说。
他缓缓迈步,向旁边走去。
“视频不是我让他拍的,是他自己拍的,没想到一保存就是二十年,他对你真是念念不忘,对你们真是念念不忘啊。”
“……”
“我不知道他当时想背叛我,我以为他成功了,成功除掉了你,直到我拿到他的手机,看见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不过不重要了,他已经死了,他在行动前,还是按照我的指示,成功给我留下了我想让他留下的东西,如果你死了,就算了,我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如果你没死,我就一定让你亲自看看,让你看看你的人生有多么可笑又可悲,你一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所以,”我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声音沙哑极了。
“我父母,最终是你害死得?”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算,就算我不派人,说不定有别的诅咒师也想对你下手呢?”
“我的人生也是被你毁的?”
“不完全是我,还有这个凶手,”他继续悠闲开口,“你也看到他对你的痴迷状态,当初他发现那个人是你后,险些不受控,我废了很大的劲才让他安静下来,别坏了我的事。”
“你在里面还做了什么。”我抬头看他,缓缓开口,拼尽全力稳住颤抖的嗓音。
“你还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多,大概就这些吧。”他一脸思考样,抬头思考。
“你父母是我让人杀的,你出事是我让人干的,但这都是我的错吗?要怪就怪你有那样一个术式,如果不是能克五条悟,你会被诅咒师们追杀成那样吗?五条悟才是造成你一切痛苦的根源,谁让你当初没死,谁让你二十年后还和他在一起了?”
“他根本就不是!”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吼了出来。
我全身剧烈颤抖,眼泪终于不受控地从眼眶里拼命溢了出来。
“你这种人才是毁了我的人,你这种人才是毁了我人生的人!你怎么有脸站在我面前,怎么有脸去推卸责任,你就应该去死,你就应该给我父母偿命!”
“他们也配?!”他立刻回答我,骤然拔高音量,声音冷冰冰的。
“不入流的咒术师,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连我们五条家最下层的人都比不上,就这五条悟还非你不可,他对得起他的六眼吗?”他厉声喝道。
“因为一条蛇,就下令让人把整个本家彻底打扫一遍,杂草全部除掉,杂物全部扔掉,任何地方不能再出现一条蛇,你来的时候是不是发现路上没有什么人?那是因为他们都被调去清理其他地方了!这样浪费人力物力财力,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本家要为你服务,凭什么因为你怕一条蛇,所有人就要把整个本家上上下下全部翻新一遍!”
话音一落,他立刻抬起胳膊,把手边一个柜子上的东西猛地一拂,所有东西当即稀里哗啦撒了一地,发出剧烈的声响。有个小摆件的木质底座被拂到我脚边,用力撞上我脚,我一动不动,双目猩红地死死瞪着他。
“知道我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吗,”他看着我说道,把羽织一褪,整个脱下,完整露出几乎可被称为可怖的全被绷带紧紧包裹的上半身。
“那天我问五条悟,孩子没了什么感觉,他就对我动了手,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五条悟那么控制不住自己,第一次见五条悟真正意义上对我们动手。你父母倒霉,生了你这么一个孩子,所以死的很凄惨,那是他们自作自受;你没了的那个孩子,它也是倒霉,有你这么个下贱肮脏祸害人的母亲,让它来就是害了它。不过幸好,它也活该,它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它就是个杂种,玷污六眼的杂种,它是全世界最肮脏最不受欢迎的杂种,虽然没能杀了你,但是意外杀了它比杀了你还大快人心!”
我的理智终于全部丧失了,我崩溃地大声尖叫,扔掉手机,猛地扑上去,对准他脸狠狠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