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大口的鲜血,从韩时欢的嘴里吐出来,明明受了那么多的刑罚,她的身上也没有那么多血。
可如今,那鲜红的液体硬是将这个牢房染上了曼珠沙华的颜色,红得妖冶,令人恐惧。
“…韩时欢,疼吗?”
聂妤岁看着韩时欢满身血污,不由得蹲了下来,任由自己华贵的衣裙被滚烫温热的粘稠血液所侵蚀。
“…疼…”
韩时欢这次没有逞强,她的眼角甚至没有泪水滑落,坚强的人,脆弱的地方只会告诉心爱之人。
她受尽刑罚,上过战场,亲眼目睹着战友的死亡,受过那么多伤,却从不喊疼。
可她这一次真的疼,她不想假装坚强了,她告诉她,自己真的疼。
她甚至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死在爱人的手里。
战死沙场是她的宿命,是她的荣耀,可死在聂妤岁的手里,她亦心甘情愿。
只是可惜,没来得及继续保护国家,没能继续保护好她…
穆楚想到聂妤岁应该会害怕,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小郡主,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本来想着去安慰一下她,可她却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嘴角挂着肆意张扬的得意,那双宛如琉璃一样的眸子,更是清冷。
“你…”
这小郡主应该是被吓坏了吧?
穆楚忍不住想要询问,却又觉得是冒犯。
聂妤岁手持利刃,眼神冰冷,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中的韩时欢。
韩时欢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仿佛给她戴上了一副狰狞的面具。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的阴冷,仿佛能冻结周围的一切。
她的表情既带着一丝满足,又混杂着无尽的冷漠,仿佛杀人对她来说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
此刻的聂妤岁,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她似乎已经与周围的世界完全隔绝,沉浸在自己的血腥世界中。
无人知晓她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无人能猜透,她接下来还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
看着这样的聂妤岁,穆楚才明白自己的担忧有多么可笑。
就算对方是小郡主,又如何?
凭借着他人的谣言,结合着她的身世,就那样断定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当真可笑!
聂妤岁,远比他想的要有趣!
“她死了。”
聂妤岁轻启朱唇,语气淡漠,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穆楚试探性的问道,既然是死人,要么就是火化,要么就是丢进乱葬岗。
可韩时欢不是别人,他自然也得问问聂妤岁的意思。
“她是大叶的人,自然不能丢进乱葬岗,把她送回大叶,风光安葬!”
聂妤岁抽出一块白色的方帕,神色狠戾决绝,轻轻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
“好,那我派人护送她的尸体回大叶。”
“不用,我的送亲队伍会带她回去的。”
“公主是不相信我吗?”
“应该是你不相信我吧?”
聂妤岁抬眸看向穆楚,冷意蔓延,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穆楚围困其间。
“哈哈,哪里话,我怎么会不相信公主呢。”
穆楚连忙打圆场,他原以为自己就已经够狠了,遇上聂妤岁,才知道什么叫狠。
这个女人,联合好友的父亲害死了林元榕,害死了一朝战神洛然,囚禁洛暖,又在今日,杀死了曾经的爱人韩时欢,当真是狠人!
原以为金尊玉贵的小郡主会畏惧杀人,却不曾想,在拿起匕首的那一刻,手都没有抖,就那样又快又准的插进心脏,让韩时欢一击毙命。
“要不然你探探韩时欢的鼻息?”
“不必了,公主的手段,我已经知道了,自然也相信公主不会留手。”
“韩时欢是我大叶的女将军,为了大叶做出不可磨灭的功绩,她的尸体,必须回到故土安葬,而不是被你扔进乱葬岗!”
“是 ,是,公主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