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秋芷吓坏了,大声反驳道。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求求你答应我,若有不测,一定要先保护自己,保护孩子!”
争吵后,是无尽的沉默,空气静得令人发指。秋芷愣在原地,手脚冰凉,悲伤刺痛着内心层层发怵。
“对不起……对不起……”
白逾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上前抱住了秋芷,轻抚发丝,拍拍她的头,无声地安慰着。
秋芷没有任何犹豫,同样紧紧抱住了白逾,千万般不愿经历的,就是他的离开。
来自颈后的精准一击,秋芷便失去了意识,倒在白逾怀中。
白逾将秋芷抱了起来,唤出神龙。
这条神龙承载着两人无数回忆,金透色的身躯现如今因魔气侵染已变得斑驳。
白逾将秋芷放在神龙上,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将走之时,才发现已经昏迷不醒的秋芷仍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她的指尖捏得都有些发白了。
纵使心中千万般不舍,白逾也只能一点点松开秋芷,目送神龙将她送回寝殿内。
心脉中魔血的刺痛越来越强烈,神龙将秋芷轻轻放下,紧随白逾的呼唤呼啸而去。
走的很轻,没有吵醒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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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大地满是黑鹰的尸体,杂乱不堪,神龙远离凌月岭,于此坠落。
心脉中的魔血凝成一只巨爪,扑通扑通,毫无规律一把一把地攥着心脏,令人烦躁不已。白逾将神龙戟甩了出来,愤怒地砸向一边,头有些晕,就连意识也有些模糊了……
既然灾难的根源是因我而起,那就尽早结束这一切吧!
冒着心脉破裂的风险,一股强大的神力强行将蔓上心头魔血压了下去。远处的神龙戟开始剧烈颤动,缓缓升起,再次飞到了白逾手中。
这把刃,如今也陪了白逾千年有余,命运之轮始于它,终于它,也算无憾了。
而远处的鹰,正虎视鹰瞵地将一切尽收眼底,悄悄散出一股魔气,直与神龙戟相冲。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痛苦在白逾的每一根神经上回响着,声音却细若游丝……
“好不容易见面,怎么可能让你那么轻易死掉?”脚步祟祟,配合着旋鹰阴冷的声音从正面传来。
“果然是你。”白逾强撑着心脉上的疼痛站起身来,决不在敌人面前倒下。
光影轮转在旋鹰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黑暗中,双眼格外明亮。
“真是好久不见了,白逾。”旋鹰不屑地笑道:“不来不知道,神界这么美好的日子,竟然让你们过了这么久。怎么样?令妻最近还好吧?”
白逾咬紧牙关,握紧了神龙戟,可身上的魔气越来越重,一丝力量也使不出来。
“你不是很厉害吗?战无不败的龙神,竟也会有天落到如此境地,真是难以想象。”旋鹰凑了上来,贱兮兮地嘲讽道:“别再反抗了,如今魔王的力量可不比当初,你是反抗不了的。”
“依怨念而生的魔王能是什么好东西?只会带来灾难罢了。”白逾默默运功,试图强行将不断缠绕上来的魔气逼退。
“告诉过你了反抗不了的,都是徒劳,你这是铁了心想让神脉破裂啊。”旋鹰若有所思:“可惜啊,魔王的意思,定不能让你寻死就是了。”
周遭的魔气再次变强,彻底将白逾自身的力量压了下去。
“有话直说。”白逾有些不耐烦。
“好吧,那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旋鹰终于松口道:“现如今两件天骨神器足以支撑起魔王的部分意识,而且这第三件天骨神器恰好就在你手上,寻你又是魔王本人的意愿,不然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围着你转啊,跟我走就是了。”
“让我从于魔王?做梦!”白逾冲着旋鹰的背影咒骂道。
“哦?原来你不想去呀,那我只能去寻求令妻的意见了,想必令妻一定很想见到我吧。”旋鹰邪魅一笑:“想想你未出世的孩子,要是它知道自己的父亲如今是这样一幅窝囊的样子,又会作何感想呢?”
“住口!”
旋鹰的一言一行都在无形中激怒着白逾,仅剩的家人是白逾唯一的软肋,身为始作俑者的旋鹰当然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痛。
“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神界,也会同那遥远之处的碧涟海一样,我猜,你一定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吧?”旋鹰继续拱火道。
被魔气遏制住的白逾动弹不得,双眼憋得猩红。碧涟海灭族、神界大劫、亦或是妻儿的性命,此刻通通被列为选项摆在岔路口,毫无退路。
而对面站着的不仅是旋鹰,旋鹰背后,更是比千年前更加强势的魔王。
“三……”旋鹰冰冷的话语由同命运倒计时的齿轮,无情运作着。
白逾仍犹豫不决,一方是自己坚守了多年的正义,一方则是亲人与朋友的性命安危……该如何选择?
“二……”旋鹰嘴角的邪笑越来越张狂。
无论选择哪方,旋鹰与魔王都将夺走最后一件天骨神器,魔王七泉缪郁复生,乃是不可避免……
“一……”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