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翊颤抖地想,别人还说他有精神病,在他看来,他的精神病程度不及夏祈的十分之一。
一言不合就要寻死。
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养到两百五十斤白白胖胖的身体开始变紫,夏楚翊连忙开始鬼哭狼嚎:“我不逼你了我不逼你了!快上去!你想干嘛就干嘛吧!”
“祖宗,求你了!”
夏祈吐出一口气泡泡,在水里呆了太久,确实有点窒息和无力了。
就在这时,有动静从水面上传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人破水而来,俊秀面庞上的倒影波光粼粼,修长的手掠过层层叠叠的花瓣,深深吻住夏祈,往他口里渡气。
夏祈本可以挣脱那人,但越挣扎那人却抱得越紧,大有一副夏祈不上去他就跟着死的姿态,火红的头发在湖底像是一团不灭的火焰,神情却哀切地看着夏祈。
殳荣?
不,不是他。
一口、两口、三口……
唇上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眼看着面前浮现出无数的气泡,大约是这人憋不住气了。
夏祈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手搂过人向上游去。
二人浮出水面的瞬间,岸边突然冒出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看样子是赶着去上第一节课的学生。
“我靠什么情况?”
众人兴奋不已,一边交头接耳地交换情报,一边拿出光脑对着夏祈和殳景猛拍。
“这二百五拉着殳景跳湖?”
“可怜了殳景殳荣这两兄弟,跟上了这样一个雇主。”
“有什么可怜的?他们给夏楚翊当守卫者又不是白当的,每年可是有几十万的赞助费呢。”
……
夏祈抱着人来到岸上,立刻被众人团团围住,闪光灯此起彼伏,参差错落。
怀里的人软绵绵地歪着头,脸色逐渐变青,明显是溺水了,他把人放到地上,迅速地开始用急救措施帮他排出鼻腔里的水,同时皱着眉头让周围密不透风的人群散开,帮忙通知一下医务室。
还没摁两下——
一个人影飞速地窜到跟前,重重地拍下他的手,怒喝道:“滚开!你要对我哥哥做什么?”
“哥哥!哥哥!”殳荣一把抓过殳景的身体,急切地晃了两下他的身体,见殳景毫无反应,脸色冰冷苍白,简直神魂惊惧,目眦欲裂。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怎么会觉得夏祈变得正常一点了呢。
他扭过头怒视着夏祈咬牙切齿地骂:“夏楚翊,你就是个神经病,我哥哥又怎么惹你了你要推他下水!”
“你有钱了不起吗?有权就可以这样漠视生命吗?三番两次地欺辱平民,上次把他打进医院,现在又把我哥哥推下水,要不是你的家世,早就不知道被开除多少遍了!”
他越骂越止不住,怒上心头来,觉得兄长要是出事了,他也不想活了,扬声恨恨道:
“你真是个垃圾,永远都比不上你弟弟,怪不得你父亲要抛弃你们父子选择一个平民。”
“你怎么不去死呢!”
此话一出,周遭群众顿时哗然。
他口中的这件事可谓是宋家最大的丑闻,当年在主城闹得沸沸扬扬,便是过去了很多年,始终也是宋家听不得的逆鳞。
夏楚翊的父亲夏云宿和生父宋承颜本是青梅竹马,二人感情深厚,一到年龄就去登记了结婚证,并很快就有了夏楚翊这个爱的结晶。
当时举办的星际婚礼规模庞大,资金超三十个亿,无数权贵名人前来观礼,婚礼上夏云宿更是直接给爱人送了一颗价值无法比拟的能源星球,可谓是羡煞旁人。
不想几年后夏云宿却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平民,以及一个比夏楚翊小了三岁的男孩,也就是夏光誉。
夏云宿连面也未现,直接通知法院离婚。
两家闹得不可开交,这本来是夏家的错处,偏生宋承颜不敢相信自己昔日的爱人会如此绝情,又哭又闹地不肯离,在星网上破口大骂那平民是狐狸精,还跑到夏家门口等了三天三夜,最后晕倒在门口,被看热闹的路人全程直播,名声扫地。
因为闹了太久,不少人从同情转为厌恶看到他的状态。
“有什么可怜的?人家再可怜也比我们过得好一万倍。”
“烦死了能不能不要再让我看到他的热搜了,天天跟个怨夫一样烦不烦啊。”
此后一部电影大爆,里面最引人心疼的一个配角被扒出来竟然是夏云宿新娶的那个平民,平民在采访中腼腆地笑,说自己的梦想就是演戏,很高兴自己的先生能支持自己。
他确实演技精湛,之后几年一举拿下了三个影帝,在平台上晒出的帅气又聪慧的儿子夏光誉更是吸了不少粉,夏家的名声越来越好,两人的美满婚姻也开始为人所称颂。
与此相对的,也只有疯疯癫癫的宋承颜和夏楚翊了。
虽说这事暗地里不知被多少人当做乐子,但宋家因为有着宋承璟兰这个圣那湾达备战区长官顶着门面,没多少人敢公然谈笑。
这殳荣倒是好胆子,一个依附在宋家的蛆虫罢了,竟敢如此大放厥词。
围观者们挤眉弄眼地噗嗤出声,全然一幅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毕竟夏楚翊可不是个好性子,别人没惹他尚且会发疯,遑论这殳荣还指着他鼻子骂了。
不想往日里那个暴躁易怒的神经病不仅没有动手,还很是平静地站在原地,只抬起一双冷灰色的眼眸,淡淡提醒:“你哥哥本来可以没事的,你再在这里骂人,可就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