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胡紫果然扭头引路道:“前面左转,这条小巷尽头的屋舍便是我与公孙柘临时歇脚之地。”见花清浅拉着吕浮白的手臂,她眨眨眼,好奇问道:“姑娘同这位上神说什么悄悄话呢,靠得这样近?”
“哦,就是我忽然想到,之前我为什么会一眼喜欢上东方。”花清浅大方地迎上她的目光,见她目露茫然,还主动解释道:“东方,就是东方容楚,早晨最后进屋的那个书生。”
胡紫听懂了:“原来是他啊,那位公子确实一表人才。”那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故而印象深刻,“怎么,姑娘对他一见钟情,却是现在才琢磨出来原因?”
“是啊。”花清浅朱唇扬起,状似害羞地看了眼吕浮白,“我才意识到,东方那双眉眼有时候看着跟凤凰神君有点像呢,怪不得我一见他就有好感。这位大明王世子也见过神君,所以我想问问他,是不是也觉得吕浮白跟神君像。”
胡紫不疑有他,起了些兴趣道:“真的假的,神君居然跟一介凡人长得像?怕不是姑娘你情人眼里出——”
“不像。”吕浮白兀地开口,神色执拗,又像是极力藏着委屈,“他们不像的。”
只是一句打消胡紫怀疑的玩笑话而已,就算是维护老祖,他至于当着胡紫的面拆她台吗?花清浅有点无语,带着几分真情实感的嫌弃推了他一把:
“行行行,你们鸟族祖宗天下无双,谁都不配跟他像,我说错话了,好吧。”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小巷尽头的屋舍门前。按照胡紫的嘱咐,花清浅与吕浮白二人站在三步远的地方,看着胡紫在门前对了三遍手势、解了一道小型阵法,又叽叽咕咕地说了些什么,那道木门才“嘎吱”一声,骤然开启。
“两位里面请。”胡紫将两人迎了进去,又回身锁好了门。
花清浅跟在她身后走进庭院,看到不远处的回廊里立着一个人,灰发绿眼,想必就是公孙柘。
“夫君!”胡紫一进屋门就放松下来,朝公孙柘大步跑去,没收劲撞进他怀里:“你昨晚一个人呆在这里,没出事吧?我给你带了根油条糍粑,是大客栈做的,你早上没吃饭吧,快填填肚子……”
公孙柘点点头,又在胡紫的介绍下与花清浅两人分别行过了礼。
早在他们夫妻二人黏糊拥抱的时候,花清浅就把院内陈设看了个遍,同胡紫笑道:
“这整个屋舍就是个浑然一体的阵法,你这夫君可真是有巧思。”进门就是进阵,难怪胡紫进门时那么费劲。
公孙柘看了她一眼道:“姑娘谬赞,只是个粗浅的防御阵,苟且偷生而已,算不上高明。”
“哎,你何必自谦呢?我虽不太懂阵法,但你这防御阵是我见过最精巧的,便是不用聚灵石,也已然威力非凡了!”
她真诚地说道,如春日海棠般纤妍明媚的小脸上满是崇敬,丝毫不似作伪。
吕浮白在一边看着她,眼里飞快划过一丝笑意——所谓“不太懂阵法”,她对阵法研究分明是天下一流,他亲手教出来的,最是清楚不过。
“可是这样一来,你们以后怎么办呢?”她抬起头,故作疑惑地问道:
“小型阵法还可以随身保护,但这么大的屋子,恐怕不能时时带在身上吧?为了保命,你就准备一辈子不出院门了么?”
公孙柘耐心解释:“姑娘有所不知,昭山山神乃是个柔和仁善的性子,我们想他这次的暴怒也不会持续太久。只要捱过这一阵,他自己也该想开了。”
他倒也能自圆其说。花清浅没再废话,拿出一块紫色的聚灵石,依照公孙柘的指引,摆在回廊第二排扶手外的阵眼上。
在摆正位置的那一刻,聚灵石原本不规则的形状飞速变化,变成与阵法相配的规整立方。花清浅叫其余人都转过身去,确认没有人偷看后,指尖从聚灵石的顶点上钩连出复杂纹样,她嘴里轻念法诀,又从厨房里的水槽引来水滴,送入石体。
水系灵力结成,聚灵石的八个顶点顿时发出灵光,法阵的灵力增强了十倍不止!
感应到阵法威力增强,公孙柘握紧了胡紫的爪子,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兴奋。
吕浮白将他们那点心思看在眼里,掩下一丝讥讽,转过头去。
过了不一会,花清浅钩画完毕,吐出一口长气,“阵眼已成,你们可以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