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接到军报急匆匆而来的费寅被长青拦在门前。
在沈周容进屋开口的第一句话,长青便自觉退出屋外。
费寅在见到长青和林砚之的那一刻,便知屋内发生了什么,有些事,总要发生,可他希望,沈周容能成为一只自由的鹰。
不被宫墙束缚,不被世俗裹挟。
这是他的私心。
费寅此生初时只佩服过一个女子,后来,这个女子有了接班人,他佩服的女子变成了两人。
再后来,出现了第三个。
他这一生,效忠过两任君王,可细细想起来,却又都不是。
他曾于年轻时,在大安北境与那位奇女子有过一面之缘。
‘大将军何需愧疚,天阙势弱,大安沈家自立为皇,是大势也是民心。’
‘可属下最初投军,是为媞漪皇后,是为天阙。’
年轻的将军凝着眉,说出心底一直以来的矛盾。
谁知女子笑看着他,一句话,解了他多年心结。
‘不,媞漪皇后只是在你迷茫时为你引路的一盏明灯,你效忠的,永远都是你治下臣民。’
一句话,彻底点醒了他。
是的,他所侍奉,所效忠的,无关哪位君王,从来都是百姓!
因为忠于百姓,所以自愿效忠百姓爱戴之君主。
所以,他私心的希望,沈周容能成为第四个,且不同于前三人的第四人。
出于这种私心,他深深的觉得,如今天下两大国,无论是大安还是大齐,其国君皆配不上沈周容。
若自由,沈周容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屋内,沈周安贪恋的享受着最后一刻的怀抱,听到外面踱步声时,他知道,他的温暖该结束了。
而这一次,他选择先放手。
环着自己的手渐渐松开,沈周容看着主动脱离自己怀抱的人,他嘴角含笑,眼有释怀,终于也露出笑来。
她想,所谓江湖中的一笑泯恩仇,便是如此。
沈周安向外走去,在院子里见到了面带急色的费寅。
“皇上,前方急报!”
费寅一见沈周安身影,立马呈上奏报,沈周安打开一看,面色大变。
“大齐战线突然增兵?”
费寅也是很想不通,“大齐这段时间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方才,突然进行了兵马调度,按说公主已经回来,大齐不该有此动作才是。”
说这话的时候,费寅正好看到了前后脚出来的沈周容,遂请安,“公主殿下。”
忽然,费寅心头闪过一丝不安,忙问:“殿下从大齐而来,可知此事究竟为何?”
沈周容凝眸,直道:“此事怕与我有关。”
话一出口,两人皆同时看向沈周容,沈周容遂将大齐皇城发生的事大致告诉了二人。
“我不记前事,洛皇对于我的存在却是耿耿于怀,我便假意与其周旋,借机从他大齐要来北庸、西秦二城。”
两人正要大喜,忽而,听得沈周容下半句,“然此二城,是以我终生为大安公主为条件所赐之封地,这次突然增兵,只怕是洛皇担心,我带着他大齐西陲之地,成为大安之城池。”
沈周容说的委婉,可在场所有人都知,是怕沈周容真的成为大安皇后。
“只怕,我要马上赶往西陲之地了。”
一听沈周容立马就要走,沈周安第一个舍不得。
“阿姐,真的非走不可吗?”
沈周容点头,“我手握大齐两城之地,只怕洛皇不会放心我久留大安。”
“西陲苦寒,常年风沙不断,更是毗邻草原边境,阿姐此后有何打算?”
正在众人皆踌躇之际,和舒太妃忽然来临。
人未到声先至。
“那有何难!”
“参见太妃娘娘/儿臣参见太妃!”
“都免礼起身。”
和舒太妃向来和善,且颇有政治主见,只从自己面上掠过,沈周容便知,必然不谋而合!
沈周容在和舒太妃眼神下,小小心思暴露无遗,同时也知自己目的必然达成,由和舒太妃出面,确比自己要好的多。
“太妃刚刚说有方法解决此难题?”
费寅第一个发问,此刻他心中所想,都是沈周容独自前往大齐西陲苦寒之地,举目无亲无异于在大齐为质。
和舒太妃看了他一眼,最终看向沈周安。
“此事还要皇上同意才可。”
“朕?”沈周安不明所以。
和舒太妃会心一笑,直接挑明吐出二字。
“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