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我也就今天好说话哦,”郁远笑了下,迅速换上了苛刻的语气,“在之后的训练中,我不会对任何人手软,不论你是男人,女人,Alpha,Beta,还是Omega。”
他凌厉地扫过十七名成员,有些人戴着面具,有的人则不在意暴露真实模样。他发现少了一个人,陆池不在。
郁远内心诧异一瞬,既窃喜,又担忧着人去了哪儿,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他准备待会点名时再问,接着上句话继续发言:“毕竟现在我若仁慈,相当于杀死将来同深魔战斗的你们,我不求你们杀敌无数,只由衷地希望大家都能掌握保命的本领。”
小学生般兴奋的人们冷静了下来,肃然起敬。
郁远身为领导者,不能吊儿郎当,但又要同未来的队员们破冰,只得先给口甜枣再来一巴掌。他见气氛不错,便打算进行下一步。
“队长好!”
队员们齐齐看向洪亮嗓音的源头,而郁远看着点名册,头也不抬,在面具下翻了个白眼。
陆池挺拔地站在门口,好似值岗的哨兵。他洗了脸,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睫毛还挂着水珠。由于他脸上的笑容过分灿烂,以至于有些扭曲至荡漾,郁远越看越觉得屋里进了条傻狗。
“进。”
陆池鱼一样钻回人群,大家嘻嘻哈哈朝他挤眉弄眼。
“队长,我迟到了吗?”陆池不好意思地问。
“是我到早了,”郁远抖抖册子,“既然人到齐了,我先点名。”
名册中有代号,有真名,代号对应的人多半又戴了面具,这很正常,郁远并未过问,当他点到陆池时,小鬼举起了手,并大声喊到,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求夸奖。
郁远哪见过小鬼这副模样,差点没绷住表情,巧妙运用册子遮住了自己的脸,然后飞速闷笑了两声,无端有种自己已训狗大成的爽感。
“咳……好了,接下来是自由提问时间,各位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算是互相了解。没有问题的人也可以和其他人聊天,气氛不必这么紧张。当然,这项活动仅限今天。”
众人相觑,脸上霎时写满了八卦。
郁远没想到竟有人先陆池一步举了手,他瞥了眼懊恼自己手慢了的小鬼,不禁挑了下嘴角,然后示意那个人可以发言。
被点名的男生跃跃欲试:“队长您有对象吗!”
郁远:“……没有。”
上来就这么炸裂吗?!
“哎?和程医生不是吗?”
郁远面露狡黠,一耸肩:“你们觉得呢?”
他轻松的姿态和模棱两可的回答令所有人想入非非,有些人就他的答案小声开起了会。正方觉得他绝逼和程医生有一腿,反方则辩驳队长的语气分明是在讽刺我们胡思乱想,他跟程医生清清白白!
郁远明明用一句明确的回答就可以终止讨论,却放任着他们百家争鸣,似乎乐见其成。
他平和地笑道:“就算我没有,我也不建议任何人试图跟我搞办公室恋情,毕竟我不会因此手下留情,反而只会更加严格。我对伴侣的要求很高,带在身边可不能丢人现眼,我要面子的,你们在我这儿都不、够、看。”
“队长,那这家伙的脸够看吗?!”一个戴着奥特曼面具的男生不服气,掰过陆池的脸展示,还有光系能力者配合地在这张帅脸上打了束光,所有人哈哈大笑。
不知谁说道:“够看队长也不要呀!陆池A队长A,两个A在一块儿A饭钱吗!”
而陆池正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郁远:“……”
“这张脸还是让给有需要的人吧,你们加油,我不反对你们之间搞办公室恋情哈,”郁远嘴角抽动,巴不得有尊大佛能把陆池勾走,“其实吧,我是个丑八怪,我有厌帅症,我要找对象会找没我好看的。”
众人大笑,挤兑着陆池那张霸凌全世界的脸竟有被嫌弃的一天。陆池故作伤心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泪,和他们打打闹闹,然后再度冲郁远投去满含委屈的目光,似乎是希望他回心转意。
郁远努力忽视着这道灼热的视线,眉头直跳地问还有谁要提问,一时间,“队长你多大了?”“队长你是哪里人呀。”“队长你的代号为什么叫鬼鸮呀?因为和猫头鹰一样昼伏夜出吗?”等等问题层出不穷。
大家多少都听过鬼鸮的事迹,但仅限于口头和文字,现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真人,自然对他充满了好奇。
郁远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对公事详细解答,于私人问题便左一句不知道,右一句不清楚,时而再甩出一句无可奉告,全部完美无缺地挡了回去。
有人哀叹,队长啊,你这么答不是啥也没说吗?郁远就装聋子。
陆池想问的问题都被嘴更快的队友们问完了,于是就看看郁远,和队友聊聊天。
奥特曼一拍他:“陆池,你刚刚进门为啥这么高兴啊?”
“因为我早就知道鬼鸮队长今天会来,”陆池得意道,“队长和我有一面之缘~我单、独和他聊了很久!”
“哇靠你小子竟然背着我们和队长套近乎!切——这确实值得你装逼,不过啊,我们还以为是你要带对象来给我们看了呢。”
陆池蔫了:“……还没到手呢。”
精神力落在这边偷听的郁远:“……”
“队长,蝴蝶队长不来了吗?”一位圆脸女生问。部分人兴许猜到了答案,略显失落,遗憾于没有好好道别。
“他回八区了,有自己的事要忙,”郁远不引人注意地瞪了眼贼心不改的陆池,“我来时路上就问过他要不要来跟你们正式地道个别,他说,怕可能见了面太舍不得你们,会忍不住把我干掉然后占领九区,所以就不来了。”
大家纷纷发笑,冲散了低落的气氛。
“当然,他还是给你们留了礼物,领取条件是通过最终考核。为了你们蝴蝶老师的遗产,请各位加油吧,”郁远做了个打气的动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众人笑声不停,他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安静,“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人有问题吗?”
仅剩一人举手,他问:“队长,可以讲讲冬城事件吗?”
陆池顿时凶神恶煞,如同护主的野兽般磨了磨牙,剜了眼提问者。真是……不会问就别问啊!
郁远面色一僵,眼底的落寞被顶灯的白光掩去:“这件事档案里记录得很清楚,有时间你可以去公共资料室看看。”
他闭了闭眼,当年全球共集结了1187名特调员参与了冬城战役,仅七人幸存。活下来的七人中,又有两人因创伤刺激,在不久后自尽了。而除他外的其他四人,至今也过世了三个。
郁远心平气和道:“好了,既然都没问题了,就开始下一个环节吧。”
“是先能力训练吗?”
郁远摇摇头,手指一勾,远处的袋子飞来,里头是一叠卷子。他亲善的笑容令所有人不寒而栗,一种学生时代面对老师时刻入DNA的恐惧攀附全身。
“各位,先来做卷子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