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止行忍无可忍如是总结。
今天是下夜班,李阅川猜测以俞永平约他的频率,下夜班的晚上必定要找他吃饭。
果不其然下午四点刚过,俞永平的电话打过来,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火锅。李阅川故作为难地说:“朋友在。”
俞永平正愁怎么跟李阅川亲近呢,闻言直接邀请:“一起来!几个人啊?”
“一个”
俞永平眼睛一亮,忙问:“女朋友?”
“不是”
“好好,一起过来吧,火锅可以吗,或者你俩想吃别的也没问题。”
“火锅可以”
“那好,我把地址发你,晚上六点见。”
这通电话打完,李阅川的表情立马变了,严止行也意识到自己来活儿了。但当李阅川说出“俞永平”三个字时,严止行的第一反应是:卧槽!
“你说谁??????”
“俞永平”
“谁?????”
“俞永平”
“上将俞承的二儿子,俞永晖的亲弟弟,俞永平???”
“我不知道其他身份,只知道是淮北的老板。”
“你没上网查查?”
“查了,查不到”
“也是,这些人的信息都是密级......”
严止行还是不信,他从沙发上蹦到李阅川面前,把俞永平的外形特征从头到尾跟李阅川对了一遍,最终瞪着眼睛确认确实是他见过的那个俞永平。
“去年俞家老爷子过寿,我爸带我去来着,但是我们进不去内场,俞永平代替老爷子出来敬了一杯酒,我就远远见过那么一次。”
他回忆了一番,又一拍大腿,“你可以问问四楼那个,他们家有人在内场!”
李阅川看傻子一样斜睨他,严止行瞬间噤声。
严止行的灵魂似乎受到很大冲击,垂头嘀嘀咕咕怀疑世界:“不能吧,这种人......不是,他们要是看上谁了,根本不存在追求的环节........这么低声下气......还是一个年轻男的,还这么患得患失......”
说实话,俞永平的身份也给了李阅川很大的震撼,此时他的思维也随之转了个方向,“止行,你说能不能是看上我哪个器官了?”
咔、咔、咔、咔.......
“不可思议”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严止行的茫然,他清楚听见自己颈椎转动的声响......
赴约之前,严止行开始紧张,“真是没想到啊,有朝一日我竟然能跟人家同桌吃饭,还他妈是火锅!!”
俞永平定的是绿岛最贵的私房火锅,李阅川听都没听过,但是严止行知道,“啧啧啧,长得帅就是值钱啊,这一顿咱仨40万打不住!”
李阅川脚步不停,“直接折现给我多好。”
严止行真是打破头也想不到俞永平能亲自在门口等,而身边这位大佛竟然还节奏稳定又松弛地打招呼,“俞董,这是我朋友严止行。”“止行,这是淮北酒店的老板俞董。”
俞永平好像无所谓李阅川在说什么,只是单纯地见到人就高兴,他习惯性上手捏了捏李阅川的肩头,带着他往里走,“小川,快进来,饿不饿?”
三人进到走廊尽头的包间,俞永平似乎才想起来似的,略带疑惑地看向严止行道:“严止行?”
“是我”,严止行忙答应。
“小川在北京那家安保公司的室友?”明明是问句,但俞永平眼神中满满的笃定。
李阅川面色瞬间一冷,“你调查我?!”
俞永平亲手给李阅川倒茶,语气中莫名有几分隐忍后的心酸,“不是调查,只是想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李阅川起身欲走,趁李阅川屁股还没完全离开沙发时,俞永平不紧不慢看向严止行,口中来回砸么:“止行....止行....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严远是你什么人?”
“俞伯伯,严远是我爸。”
这层关系一挑开,李阅川不得不带着一肚子火重新坐回单人沙发。
他瘫着脸不往俞永平那边看,只低头盯着面前的蘸料碗。
一筷子涮熟的新鲜羔羊肉夹进来,俞永平温柔的声线也一并过来,“小川,这个季节正适合吃羊肉。”
“别夹了,不爱吃。”
薄薄的羊肉片被李阅川用筷子聚成一团,最外层裹满麻酱汁后囫囵塞进嘴,鼓着腮帮子快速嚼。棕黄的酱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他顺手拿起餐巾擦了擦。
能被大口塞进嘴里的食物一般有两种情况:“迫不及待的爱吃”和“赶紧吃完拉倒”。
李阅川眼神中没有愉悦,咀嚼的频率也充满机械感,证明他没说谎,确实不太喜欢涮羊肉。
时光急速回溯到二十五年前,连意识也朦朦胧胧的,分不出眼前的画面是真是假。
俞永平眼角被辣锅升腾的水雾呛得通红,“是啊,伯伯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儿了,忘了就你不爱吃羊肉,下次咱们不吃火锅了,换别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