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快到十点钟的时候，两位先生在沃里克夫人家门口偶然相遇，标志着一场庄重而礼貌的问候开始了。他们扬高帽子，折弯军姿般挺立的头颅，互相致意，一方说：“先生，我希望您身体健康。”，另一方回答：“我很好，先生，相信您也很好。”这被视为在场双方进行互相恭维、当面履行了彼此尊重义务的一种方式。沙利文·史密斯先生的主动使亚瑟·罗兹先生也采用了这种正式的礼仪。他们相遇的那一刻，他的再次出现使沙利文·史密斯先生毫不掩饰地露出失望和责备的目光。在询问仆人得到沃里克夫人健康状况相当令人安慰的回答后，他们依次放下名片，走下台阶，为了进行问候而面对面，然后转身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

一天早晨，他们得知会受到邓斯坦夫人的欢迎，这个令人愉快的消息使他们重新振作起来。沙利文·史密斯先生转过身来，对亚瑟·罗兹先生说：“先生，根据资历，我可能主张我作为我们两人中向夫人致意的第一人，但前进的道路仍对您敞开。”

“先生，”亚瑟·罗兹先生说，“请允许我遵从您的诸多高贵头衔。”

“先生，荣誉更在于授予而不是接受。”

“我敢说，先生，虽然我不能说纯正的卡斯蒂利亚语，但我无需从西班牙的大公那里学习如何承认我前辈的应得之物。”

“先生，我承认被您势不可挡的亲切所征服，”沙利文·史密斯先生说。“我恳求您——将我短暂的离开归因于我心中事务的紧迫性。”

他把手指放在那喘气的地方，鞠了一躬。

亚瑟·罗兹先生也鞠躬行礼，恭恭敬敬地退到后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爱尔兰绅士说，“我欠罗兹先生的情。我们曾共同参与了沃里克夫人的盛情款待。”

这位英格兰绅士回答说：“就是在那里，我首次有幸结识了一个人，这个人被铭刻在我的记忆里，如同智慧国王的话语刻在金银版上一样。”

对这种在撒克逊土地上才有的不同寻常的仪式幽默，沙利文·史密斯先生庄重地笑了笑，说：“我不会让您久等的，罗兹先生。”他穿过门口。

亚瑟踱来踱去，等了一刻钟，这时同一个人以完全不同的样子重新出现，成了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心胸豪爽的沙利文·史密斯。有人对他说：“现在，亲爱的小伙子，轮到你试试你是否有机会，祝你好运。我已经尽力为你说了些好话，因为你在这个国家是千里挑一的人物，确实如此。”

沙利文·史密斯先生一直沉浸在一种郑重的情感中，要在这位新丧偶的女士家中献上一份庄重的请求：无他，正是这位温柔的女士如今解脱了的手；因此，直到他的希望破灭而告终之前，他的行为都很自然地以高贵的卡斯蒂利亚风度自居。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位年轻的英国乡绅亚瑟·罗兹自发地采用了一种对等的高尚语气，因此他对这位他不得不认为是第二位申请者的年轻英国乡绅产生了亲切的好感。他跟着亚瑟的脚步走着，急于想听听那个他认为是第二个应征者的人的遭遇，以平息自己的好奇心。他不停地说：“一点也不！这家伙不可能是撒克逊人！而且她喜欢他。她快到一个女人喜欢小动物的年龄了。如果非要选一个人，那就选他吧。因为他很有趣，他带着自己的调味品，而不是像这里的人们一样借用流行的调味瓶。但我早该知道，她总是会在她的翅膀下庇护的那个人身上找到盐和味道的。除非，如果您愿意，我亲爱的夫人，您在一只无耻的狗身上开了一个糟糕的枪眼，这只狗比魔鬼更不配拥有天堂。没关系！爱尔兰的女儿们必须和她们的母亲岛共享命运，让她们的眼泪在阳光下闪耀。出于个人和爱国的动机，我会为她欢呼，像一头被可爱生物梳理和驯服的野驴。但她的朋友说，我没有任何机会，我必须在沙漠中漫游，奋起向上，崇拜我最崇拜的明星。他们不了解我，他们认为我不能崇拜。为什么，没有了这颗星，我算什么呢？最多也就是一头腌猪肉。”

沙利文·史密斯意识到独白中有一种迷人的旋律，以及类比中的一种清新的相似之处。如果不是看见亚瑟·罗兹在人行道上，他肯定会即兴创作出激情四溢的诗句。“那么，这就是那个男孩。问题是，他脸上的表情。”

“你能等我真好。”亚瑟说。

“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就称它为同情吧，”沙利文·史密斯回答说。“那么，接下来呢？”

“你知道的和我一样多。谢天谢地，她正在康复。”

“就这些吗？”

“为什么，还有什么？”

亚瑟被嫉妒地打量了一番。

“我亲爱的孩子，你看上去心旷神怡的。”沙利文·史密斯发出了反问的一声“啊哼”。他说：“请原谅我在你的陪伴下吹口哨。但说真的，除了一件事，原谅你在这样一个风吹日打的季节匆忙赶到这位女士门前的唯一理由，风向着世界传递故事。她感冒病倒了，你知道的。”

“流感。”亚瑟说。

这种简单的接受，对于一个渴望进行战争以捍卫这位女士名誉的斗士来说，除了急于掩盖她的悲惨处境之外，实在是令人烦恼。

“她是在与这个国家的一个居民接触时染上的。这是我们爱尔兰人的命运，我们注定要这样做因为我们厌倦了自己的命运。我一到霍利黑德就开始打喷嚏。在这里解开马甲，希望能遇到一颗真心，你幸运地逃过了一场不常见的严重肺部疾病，而感染你的狗可能已经跑开，去庆祝他的蜜月。啊，但是人们成群结队地来她家，很快就会说这比咳嗽感冒还糟糕。如果你带着胜利的喜悦带她出来，你会笑得很开心，而且那位女士也会把衣服穿得很好。你懂吗？”

提到狗的蜜月之旅，让亚瑟·罗兹想起了飞镖饼干的隐喻。

“我想是的，”他说。“她很快就会到科斯利——邓斯坦夫人的家，在山上——在那儿我们可以看到她。”

“这是仅次于安慰的幸福——要是答应了就好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寡妇，当哀悼之泪打开了一条切实的路径或水道时，她就会被抓住。所以，你是一个坦率的仰慕者，罗兹先生！好吧，我也会和你一样；因为天空中再没有一颗星星比这位女士更值得尊敬的了。”

“我们去公园散散步，聊聊她吧。”亚瑟说。“对我来说，再没有比这更甜蜜的话题了。”

他孩子气的坦率使沙利文·史密斯很高兴。“你喜欢聊多久就多久！——对我来说也一样！”他叫道。“那是在我在都柏林的舞会上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夜晚，在我听她说话的一句话之前，而且她冠着她父亲的爱尔兰姓氏：——不是你们的沃里克和你的......不过让那只狗去叫吧。他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也许他不在乎。在他使她温柔的名声传染上狂犬病之后！呸，先生；你称它为一个文明的国家，在那里，你和我以及其他几十个人准备作为这位女士的兄弟开始行动，保护她，但却被法律束缚。这是为了保护那些卑鄙的走狗——占多数的成员而制定的法律！”

“我对沃里克夫人的感激之情胜过对我所认识的任何灵魂。”亚瑟说。

“说说看，”沙利文·史密斯说；接着说：“她就是《一千零一夜》本人，这一点可以肯定；莎士比亚的戏剧，悲剧和喜剧；《凯尔特历史之书》；爱尔兰的化身——不管在哪里得了一场感冒；但我们知道它是在哪里被感染的。所以对于因现在环境解放而拥有她的人而言，是一座漂亮的图书馆；而且还是一位富有诗意的人物！”

他安静下来，让他的同伴狂热地吟咏。

亚瑟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只能说：“如果我失去了她，那对我来说将是另一个世界。”

“真的；可是那位女士呢？”

“无论我怎样赞美她，都不够公正。”

“也许吧，但这是否只是你否定了你自己，而不是描绘了那个对象的形象。她是否拥有苏格拉底般的智慧？或者更准确地说，不是雅典娜的头脑刻在神维纳斯的半身像上吗？她的其余部分不是和她同名执弓月神一模一样吗？”

“她有一颗聪明的脑袋，而且很漂亮。”

“而且贞洁。”

亚瑟脸红了。他准备维护这一点，却说不出话来。

“她之于我们这个伦敦，就像水之于西奥克里托斯之于西西里岛，是最接近肉眼可见的神圣。”他说，并收到了掌声。

“好吧，你接着说。再来点最高级的赞美，我就是你的回声，我的朋友。看着她，听着她说话，难道不像盛夏的时候坐在银色的喷泉华盖下吗？”